大縱湖畔散文

一場雪在鹽阜落下

一堆堆一攢攢，堆成

撒積的鹽，在風中

化成很鹹很鹹的水

丹鶴仰慕雁飛翔

蘆葦花刺扎夕陽

串場河的河岸，宛如

蠕爬的蚯蚓

夕陽滴盡，一抹殘紅

染着千家

半盞紅月掛灘岸

在鹽阜，千遍一律

不止一回

古雪還在塞北以北

水街已水，已夜夜咕淌

那深不可測的冷

蘆葦縱中，一縷倩魂無斷絕

幽幽裊裊情如火

知道嗎

那些蘆花幻化成蝶，風中

紛飛的雪花

某個藻澤地，扒開葦縱

往事如割

夭折的杆身下

是落寞的海水

是從這裏走逝的養鶴女

是濕地上的＂曇花妹＂

而今的蘆蕩，躲藏蟲鳥

從春望到秋意，惺惺相惜的

一路向北抱北風

坐在馬背上呻吟

學着放牧人，趕着羊羣

鹽城，你會看見的

兔在拜月

待羣星化甘露

落草的愛，會蕩起無數鶴鳴

一杆蘆葦撐天明

你該啟程

落腳在大縱湖畔

經冬霜染

荒蕪與我孤寞

忍住冰冷的`水

請非誠勿擾

想起那碗＂黃海湯＂

舉手就能攤開的寬闊

駕舟穿越

不是孔明借東風的浩蕩

那湧波

正等落日買單

不遠處，一隻禿鷲

朝悽月嘶鳴數聲

並欺身飛往天邊

去年十月，驅馬趕寒冬

那個天空，像有牛羊湧動

黑白相鑲中，飛翔的蒼鷹

正急急向南

擁着變幻莫測的雲

搏着碧空

從北搏向南

月光清清瑟瑟

戈壁悽幽森冷

古卒鐵馬與狼煙

都是漢唐舊事

大漠沙如雪

白草纏枯骨

紫塞烈烈風

都是古書上説的

而此時，一腔熱血

穿越天空

像一枚弩箭疾飛

直指鹽阜

坐在弩箭上的我

悠閒地哼着歌

大叔，哥兒 兄弟們，喝酒吧!

喝下下去便是月下西山

再來一碗

並是霞光滿天了

你知道的

灘岸邊的鹽蒿草

茂盛過一回

長勢蓋過地平線

把酒住翁，待日後祭壇

酒如戈

在朝陽下閃爍

滴滴如血

大叔，哥兒兄弟們，喝掉吧！

讓月下西山

讓朝霞滿天

當落日把最後的蒼茫

斂藏於心

一頭插入湖底

大縱湖的秋天蕩在大縱湖

那瞬間掀開的疼痛

像傷口上的鹽

而遠離大縱湖的我

不知道誰是撒鹽手

奔湧四濺的血色

惹得困養的鶴羣

一陣昂首嘶鳴

向南、向南

目光堅定且悲壯

___鹽城鶴鳴亭文壇紀事系列

《大縱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