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孤獨,雖敗猶榮散文

來源:文萃谷 2.22W

你的孤獨,雖敗猶榮

你的孤獨,雖敗猶榮散文

——孤獨的卡夫卡

不知是誰曾提出這樣一個理論:閲讀是讀者和作者跨越時空的一場精神對話。我想,通過閲讀,我也與大師卡夫卡來了一場跨越時空的遇見。

初識卡夫卡,源於《變形記》。年幼的我,只是讀出了格里高爾變成大甲蟲的荒謬以及對於格里高爾最後被摧殘至死的悲哀。那時,讀不懂卡夫卡的想象,也讀不出卡夫卡的荒誕以及變形的寫法背後所藴藏的深意。

後來,與卡夫卡的再次遇見,卻是作為一名中文系的科班生。我拿起了那所謂的文學理論解剖刀去剖析兒時的卡夫卡。於是,卡夫卡在我的印象中被定格成現代小説的鼻祖;他是歐洲著名的表現主義作家;他是“地窖中的穴鳥”;他是純粹的個人寫作作家。而對於社會的陌生感、孤獨感與恐懼感卻成了他作品中永恆的主題

然而,這類所謂的理性認識卻始終立足於前人的研究所得,無疑,這是一種隱性的且是被迫的文學接受。我想,對於卡夫卡的認識與評析,每個人立足於他的作品,都會得出不一樣的結論。因為:有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我想,卡夫卡是孤獨的,也是恐懼的'。卡夫卡説:“我必須……孤獨。我所做出的成績,無一不是孤獨的結果。”他還説:“我的本質是——恐懼。確實,恐懼就是我的一部分,也許是我身上最好的那部分。完全承認恐懼的合理存在,比恐懼本身所要求獲得的還要多,我這麼做並不是由於任何壓力,而是欣喜若狂,將自己的整個身心全部地向它傾注。”我想,沒有誰對於恐懼與獨孤的認識是如此地清醒。卡夫卡不僅能清醒地寫出自己的孤獨與恐懼,而且在其作品中也到處瀰漫着一份孤獨與恐懼感。

《地洞》便是最好的代表。地洞,是一個人為自己精心打造的安身立命的地方。這個地洞有通道、廣場、城郭,有偽裝的入口,有使敵人找不到入口的迷津。城郭裏,穹頂上鑲嵌着星星,倉庫裏儲存着豐富的食物。可這樣一個安全有精緻的地洞,卻並未給予他足夠的安全感。反之,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籠罩着他。他總是懼怕敵人的來臨,奪走他為之付出了勞動和心血的地洞。這種不安與恐懼在卡夫卡的筆下以一種荒誕的手法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了。我想,若卡夫卡不是孤獨而恐懼的,他又何以如此豐富地寫出了《地洞》中的那份不安與恐懼呢?然而,卡夫卡對於這份孤獨與恐懼卻又是極其享受的,因為孤獨與恐懼賦予了他無線的靈感。因此,卡夫卡宣稱:“極度的孤獨使我恐懼……實際上孤獨是我的唯一目的,是對我的巨大誘惑。”

“你的孤獨,雖敗猶榮”。我想,用此句來形容卡夫卡最為恰當。卡夫卡是孤獨的,但他的孤獨卻成就了生平經歷最為平淡無奇的他。

1883年,生於奧匈帝國統治下的布拉格的卡夫卡,此後的一生中幾乎沒有離開過故鄉,在布拉格大學讀法律,以後再一家保險公司當職員,文學創作只能算是他的業餘愛好。對於生命體驗如此單純的卡夫卡而言,孤獨卻造就了他的文學之路。他的創作生涯堪稱是一種純粹的個人寫作狀態。他的創作,不為發表、不為大眾、不為任何外物,只是為了書寫內心深處孤獨的自己。筆,不是他的工具,而是他的器官,是連接孤獨與文字的器官。為此,卡夫卡甚至曾狂言到:“我憎恨一切與文學無關的東西。”我想,這句狂言的背後滿是一種孤獨與痛苦。在卡夫卡的主觀選擇中,除了文學,還有什麼呢?他排斥文學除外的一切,剩下的,除了孤獨便一無所有。而文學,又何嘗不是孤獨而痛苦的?

孤獨的卡夫卡對於他的寫作、他的生活又何嘗沒有深刻意識到呢。他説:“很多人把作家寫成一個腳踏實地、頭頂青天的偉人,事實上,作家總要比社會上普通人小的多、弱得多。因此,他對人世間生活的艱辛比其他人感受的更深切、更強烈。對他本人來説,他的歌唱只是一種呼喊。藝術對於藝術家來説是一種痛苦。通過這個痛苦,他使自己得到解放、去忍受新的痛苦。”

終其一生,卡夫卡的孤獨散落在他的美一處文字中。《地洞》中的地洞締造者是孤獨而恐懼的;《變形記》中的格里高爾也是極其孤獨的;《城堡》中的K亦是孤獨而無奈的。孤獨的卡夫卡,在歲月的荏苒中,不曾褪色。而如今,跨越時空的一場精神對話,讓我讀罷了卡夫卡的無盡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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