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寫魯迅的作文:魯迅的表情

來源:文萃谷 1.27W

編者按:王張應,男,生於1963年,安徽潛山人,現居合肥,國家二級作家。1980年代開始文學創作,已在《詩刊》《清明》《莽原》《陽光》《安徽文學》《飛天》《鴨綠江》《詩歌月刊》《散文選刊》《中華活頁文選》《廈門文學》等全國數十家報刊發表中、短篇小説、散文、報告文學及詩歌近200萬字,多次獲獎。作品被收錄多種文集選編,有散文作為高中生讀寫訓練教材進入課堂,上大學聯考模擬試卷。出版詩集《感情的村莊》《那個時候》,散文集《祖母的村莊》《一個人的鄉愁》,中短篇小説集《河街人家》。中國金融作家協會會員、安徽省作家協會會員、安徽金融作家協會副主席兼祕書長,現為某全國性報紙副刊專欄作家,人民出版社等多家出版、傳媒機構讀書會簽約作家。

描寫魯迅的作文:魯迅的表情

印象中的魯迅,從來沒有笑容。“橫眉冷對”,是魯迅最經典的表情。

後來才知道,真實的魯迅,也會笑的。有微笑,還會有大笑。

周作人是魯迅的弟弟。曾經因為一件説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竟然跟情同手足的長兄魯迅翻臉了,翻臉便不再和好。晚年的周作人,還是寫過許多回憶魯迅的文字。在《關於魯迅》的長文中,周作人專門列出一章,寫了“魯迅的笑”。

周作人説,我曾見過一些魯迅的畫像,大都是嚴肅有餘而和藹不足。可能是魯迅的照相大多數由於攝影時的矜持,顯得緊張一點。再則是畫家不曾和他親近過,憑了他文字的印象,得到的是戰鬥的氣氛為多,這也可以説是難怪的事。偶然畫一張軒目怒眉,正要動手寫反擊“正人君子”的文章時的像,那也不足為奇,但如果多是緊張嚴肅的這一類的畫像,則未免有單面之嫌了。

周作人不相信魯迅的臉上沒有過笑容。他舉了一個例子,魯迅在北京大學講小説史時,講到了《紅樓夢》,問大家愛林黛玉不愛?大家都説愛。學生中間忽然有人詢問,周先生愛不愛林黛玉?魯迅答説,我不愛。學生又問,為什麼不愛?魯迅道,因為她老是哭哭啼啼。周作人説,那時的魯迅一定回答得很莊重,但可以想見在他嘴邊一定有一點笑的影子,給大家以很大的親和之感。

郁達夫是一位敬仰魯迅的晚輩作家,他比魯迅小了十五歲。無論是在北京,八道灣那所大宅院,磚塔合同的那間小四合院,還是後來在上海,郁達夫都是魯迅家裏的常客。魯迅去世以後,郁達夫寫過《回憶魯迅》的文章。在文中回憶了魯迅曾經的幽默,多次寫到了魯迅的笑。

一次,是魯迅同郁達夫説目蓮戲。魯迅舉例説,一個借了鞋襪靴子去赴宴會的人,到了人來向他索還,只剩一件大衫在身上的時候,這位老兄就裝作肚皮痛,以兩手按着腹部,口叫着我肚皮痛殺哉,將身體伏矮了些,於是長衫就蓋到了腳部,遮掩了他想遮掩的部位。魯迅不僅説説這個笑話,還照着那位老兄的樣子,演示給人看。魯迅大笑,在場的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魯迅也跟着大笑。

一次,在上海,郁達夫跟魯迅談起歐陽予倩和田漢諸君想改良京劇,用來宣傳抗日。魯迅聽了,根本不贊成,並且很幽默地説,以京劇來宣傳救國,那就是“我們救國啊啊啊啊了,這行麼?”魯迅笑了,郁達夫也笑了。

還有一次,也是在上海。魯迅的兒子海嬰兩三歲時,能説會道,開始調皮搗蛋了。那天,郁達夫到魯迅家的時候,海嬰正在魯迅的書齋裏搗亂,把魯迅的書本扔的`滿地都是。魯迅見着郁達夫,大笑説:“海嬰這小搗亂,他問我幾時死;他的意思是我死了之後,這些書本都應該歸他的。”郁達夫發現,魯迅的開懷大笑,要數這一次最為興高采烈。郁達夫聽了,雖也大笑,心裏卻不是滋味。畢竟,那裏面有一個郁達夫不願意聽到的字眼:死。郁達夫回憶,這件事大約是在魯迅去世之前兩三年的時候。童言本無忌,誰料竟一語成讖了。

許廣平是魯迅後半生身邊最親近的人。朝夕相處,在同一個屋檐底下,許廣平該是最容易見到魯迅臉上的笑容了。只是,尚未見到許廣平這方面的文字記載。倒是在別人的文字中讀到過,魯迅對許廣平柔情蜜意的微笑。

民國16年,魯迅因與林文慶博士鬧了意見,依然離開了廈門大學,前往廣州中山大學,而後又從廣州到了上海。據王映霞回憶,10月6日上午,郁達夫、王映霞夫婦上旅館看望魯迅。中午,鬱、王夫婦做東,陶元慶和許欽文作陪,請魯迅和許廣平到六合館吃飯。飯後,茶房端上了咖啡,魯迅很温情地向正在攪咖啡的許女士看了一眼,用告誡親屬的親熱口氣對許女士説:“密絲許,你胃不行,咖啡還是不吃的好,吃些生果吧!”説完,魯迅臉上露出了外人從未見過的温柔一笑,許女士立刻滿臉緋紅。

2016年11月6日寫於合肥


【本文作者:王張應。(公眾號:大作家牽手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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