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江憶散文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題記

望着眼前屍橫遍野的場景，我不禁苦笑，起兵征戰八年之久，從不曾敗過，不想最後竟敗在結拜的兄弟手上。罷，罷，罷，敗局已定，逃到烏江有又何用！成王敗寇，我已無顏再見江東百姓，已無顏再面對忠心耿耿的將士們。緩緩舉起手中沾滿鮮血的長劍，劃破我的頸脖，血液噴湧而出，染紅了殘破的軍旗，染紅了天邊的雲。恍惚間，我看到了虞姬那舞動的倩影：

她的面容妖豔明媚，她的身姿宛若仙子，衣裙飄飄，墨發及腰。想我項羽與那劉邦對戰七十餘回，從不曾敗過。如今四面楚歌的局面卻讓我進退兩難，幾杯濁酒下肚，看着虞姬強作歡顏告訴我按兵不動或有一線生機。可如何按兵不動？糧草不足，撐不過幾日。那漢軍唱起的楚歌讓我軍心動盪：“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我尚可帶兵放手一搏，或能闢出一條生路。可一旦失敗，便是萬劫不復。我如何能讓我心愛的`女子隨我受那等屈辱！

她的舞愈來愈烈，也愈來愈妖豔，似乎帶着些訣別的味道，她清麗的聲音緩緩唱道：“漢兵已略地，四面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營帳外，兩方將士兵戎相見，剛欲喚虞姬換上戰袍，隨我殺出重圍，卻聽她道：“此番出兵，倘有不利，且退往江東，再圖後舉，望大王自己多多保重。”等我轉過身，卻只看見她被血液沾濕的面龐。抱住她脱力的身體，徒勞地想要阻止血液往外流淌，卻還是隻能看着她緩緩閉上雙眼……

刀光劍影，殺氣騰騰。我與眾將士兵分四路，只為給他們博得一條生路。狼狽地駕着烏騅逃到烏江亭，漢軍重重包圍，我已無路可走。將烏騅託付於烏江亭長，我拿着劍獨自奮戰，臉上濺滿敵軍的鮮血，數百名漢軍被我一人斬殺，只是敵眾我寡，無法再挽回敗局……

血液噴湧而出，眼前早已是鮮紅模糊的一片。征戰八年，從不曾敗過，這唯一的一次，竟讓我再無翻身之地。真是，可笑……

歸天難，殺氣騰騰劍光寒。劍光寒：力撥青山，氣蓋中原。欲渡江東卻無顏，歌聲殘：逐鹿問鼎，四面楚歌歌聲殘。恨地無環。——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