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年華是那場説不清的孤負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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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最美年華是那場説不清的孤負散文

W和J,是從幼兒園開始的同學。雖然是同村同學,卻不是青梅竹馬,從國小五年級,彼此才有了更深的印象。

在此之前,W對J的瞭解,僅僅停留在他是一個聰明、成績好但又非常淘氣、頑劣的男孩。國小最後一學期,W和J座位是前後排,便成了歡喜冤家。

J是個愛惡作劇的男孩,欺負W是家常便飯。放學回家路上,J會趁着W不注意,拉她的書包,拿她的書,害得W經常揹着書包拼命跑,J卻以此為樂;就連在村子裏,W和小夥伴們一起玩耍時,J看見了也會過來搗亂;學校裏,吵着吵着,J又會轉過身來,把W桌上的書推落一地…….作為報復,有幾次在J站起來回答老師問題的時候,W用腳悄悄地勾走他的凳子,在J坐下的時候,坐了個仰朝天,W坐在後面,掩着書本偷偷地笑。

他們也有和睦相處的時候。W和J都是班裏的好學生,數學是W的心頭痛,J卻數學很好,W就經常向J請教不會做的數學題,和諧的畫面,W至今想起還是覺得那麼美。童年是最無憂無慮的,沒有學業上的壓力,那段時光,他倆肆無忌憚地爭吵、和好,日子卻像春天的百花,開得繁花似錦!

快畢業的時候,每個人都照了一寸的黑白畢業證照。本來是要好的女生和女生,男生和男生之間交換照片,後來蔓延到男女同學之間也開始交換。

一天課間,J轉過身來,對W説:“我們換一張照片好嗎?”

“好啊!”W想也沒想和他交換了一張。

不久以後的一個週末,W在家裏,突然聽到外面一羣男孩起鬨的聲音,並隱約聽到有人喊着W的名字,W跑出去一看,看到村裏的一羣男孩子,擠在W家門口不遠處的一條弄堂裏,相互推桑着,齊喊着W和J的名字。不知道事情緣由的W,走到門口,還沒明白回事,看見J也在其中,臉上一臉壞笑。顯然,那是對着W喊的,意思是,W和J是一對什麼的。那個年代那個年齡又在一個小山村裏,被人説成和誰一對的事兒,是件很丟臉的事。就記得當時,W跑進房間,躲在家裏委屈地哭了。事後,從別人那裏,W瞭解到事情的起因,這是由交換照片引起的鬧劇:在村裏,J把和同班女生交換來的照片給同村同伴們看,雖然不止W一個女生的`照片,但同村的只有她。就這樣,因了一張小小的照片,開始在一羣男孩之間開始起鬨。

回到學校,W怒氣衝衝地向J想要回自己的照片,J一臉壞笑,説:“我已經把所有女生的照片泡到水裏了,沒有了!”W把J的那張一寸黑白照片還給了他。這場風波並沒有影響他倆在學校時的愉快相處,但只要有機會,坐在後排的W,時不時就用腳狠狠踢J,滿足內心“報復”後的竊喜。

童年,順着時光隧道,在那個夏日亮白的陽光裏,像小水滴一樣透明。一場不經意的鬧劇,伴隨突然而來的心動,藏在心裏,彙集成小小的甜蜜,還有細碎微妙的歡喜。

(二)

轉眼上了國中。

記憶中的國中三年,在村子裏,W受着村裏年齡相仿男孩們的“欺負”,因為他們看見W就喊J的名字,讓W感覺丟盡了臉。懂事以後,W因此在村裏不能像以往一樣玩得自由自在,無所顧忌,她得避開一羣經常惡作劇般起鬨的男孩。更讓W難堪的是:幾乎村裏的人都知道了他倆的“桃色傳聞”,這讓原本害羞的W總覺到每個人看她是異樣的目光,壓抑地抬不起頭來。

W的少年時代,就這樣陰差陽錯地和J緊緊地聯繫在一起。

九年級那年元旦前夕。某個晚上,J到W家來敲門,W打開門,他當着W家人的面,塞給W一張明信片,連門都沒進,就一溜煙地跑了……那時,學校流行同學之間相互送明信片,生日送,節日也送,一張張小小的卡片,在校園的上空,像蝴蝶一樣飛得五彩斑斕。W也買了明信片,也寫過一張,想着回贈。記得有幾次,村裏放露天電影,是在J家邊上的曬穀場,W好幾次把明信片揣在上衣的口袋裏,想着路過他家門口,或者碰着面的時候,送給他,但最終還是沒有勇氣,也沒有這份膽量。?W甚至幻想過無數次與J偶遇的場景: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也沒有別的話説,唯有輕輕地問一聲:Hi!然後把明信片給他,頭也不回地跑走……直到九年級下半學期,W才回送了一張明信片,還是通過W的好友D傳遞的。後來,W和J,還通過D傳送過一兩次小紙條,是夾在書裏的,相互都是鼓勵的話。

二十多年後,當看到“學生時代的暗戀多美好/窗前門後的偶遇/偷偷疊的紙心/壓在書本下的卡片/偶爾被關注的欣喜/時光過去/你可能記不得/那年的試卷有多難/卻會記得/那天的風有多暖”這首小詩,W一下子就喜歡上了,W覺得,那就是少年時的她和他。

國中三年裏,彼此沒有説過什麼話,但那份藏在心底的喜歡,那經常偷偷地,又裝作若無其事地一瞥或斜視,像一縷冬日柔和的陽光,温暖了一地;那最初的心動,忐忑的期待,懵懂的羞澀,輕舞飛揚地閃爍着鮮活的亮色,曼妙着光陰,温柔着歲月……

(三)

國中畢業後,J如願上了市裏的重點高中,沒考上高中的W,憑着一時衝動,隨着南下的潮流來到了深圳一家的電子廠。

W以為和J之間,只是輕輕地相撞了一下,短暫柔軟,以後永遠會像兩條平行線,從此不會有交點。W總是自卑地想:J走的是陽光大道,而她走的是羊腸小道。J是那樣地高高在上,她怕看不清他,追不上他的腳步,那就安靜地呆在角落,看他奔跑吧!況且在那時世俗的眼光裏,他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收到J的來信,是在一個陽光很好的初冬。J的意外來信,在一個初冬温暖的午後,就這樣明晃晃地照亮了她的內心。W沒想到,J會關心着自己的去處,並費盡心思輾轉着找到她的地址,並給她寫了第一封信。信中,J説的更多的是對W的鼓勵,還有是對國中三年彼此冷淡相處的遺憾。此後的半年多,他們開始書信往來。

第二年暑假,W回到家鄉。在好友虹的鼓勵下,W有了回校讀書的念頭,並花費了兩個下午的時間,鄭重其事地給爸爸寫了滿滿三大張的信,洋洋灑灑地訴説了想重回校園的決心和願望,這一切的動力和勇氣,來源於W想和J之間,以後能走得更遠一些。W想,即便不能走遠,那也可以讓她抬頭仰視J的時候,頭能放低點,不至於看得那麼累。

那一次的決定,註定是W人生中的一個重大轉折點。

高中三年,是W和J最美好的時光。

J基 本上每兩星期回家一次,每次回家,幾乎都會來看W。很多時候,J會拿着一本書,或許,送書,借書,還書,永遠是一個最正當的理由,特別是對於那個年齡他們來説。見面,還是需要勇氣,而書,成了交往的“藉口”。他倆的相處,就是坐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沉默可能多於交談,大多數還是J找話題,W迴應,在沉默寡言的W面前,原先個性活潑、談笑自如的J,也變得不善言辭。即便這樣,W也覺得挺幸福,至少,她能看見J,而且他在自己面前那樣真實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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