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窗倍思散文

來源:文萃谷 2.38W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喜歡上了倚窗。喜歡在下雨的時候,一個人捧一杯香茗,倚靠在窗旁,透過窗櫺的玻璃,觀察雨的世界;喜歡把筆記本電腦放在窗户前,倚着窗子,在鍵盤上敲打着屬於自己的文字;喜歡站在窗前回想一些往事——題記。

倚窗倍思散文

【一】倚窗倍思鄉

天氣靜好,明月高懸,繁星耀眼的時候,我常不由自主地站在窗前,仰望深邃的天穹中懸掛的那一輪明月,常背誦國小時學過的《靜夜思》:“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每每背誦到最後兩句,情不自禁地就讓我回想了起故鄉。

我的故鄉,在深山老林裏,交通不便,人們生活困難。村莊不大,四十餘户人家,大家住的都是青瓦白牆的土磚屋。村莊的前面有一片稻田,稻田的中間有一口古井,還有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河畔有許多桃樹、梨樹、桂花樹、柳樹等樹。這是我小時常去的地方。春天百花爭豔的時候,河畔上的梨樹、桃樹,都開滿花朵,白的像雪,粉的像霞。我常和一羣夥伴,到河邊欣賞梨花和桃花。

盛夏,正是那驕陽似火的時候,我們來河裏的次數最多,每每都脱了衣褲,光着腳丫踩在橋墩上,做幾個非常酷的動作,然後從橋墩上跳到河裏,水中頓時水花四濺。我們用手掬起水,潑到別的夥伴身上;別的夥伴不服氣,又掬着水潑到我們的身上,幾人便在水中打水仗,盡情地宣泄着我們的快樂。

河畔的樹上枝葉葳蕤,那垂柳柔柔的在水中盪漾。我們在河裏洗澡。有點冷的時候,常常爬到樹上,把樹枝搖來搖去,十分的舒服。累時,倚靠在樹枝上躺着。當清涼的大風吹來時,樹葉拍掌而歌,那聲音十分好聽,心情也感到格外的舒暢。

秋天的時候,河旁的一些果子都成熟了,我們常常幾個人爬到樹上,摘幾個果子,然後坐在幾根比較結實的'枝幹上吃果子,吃得津津有味。在稻田裏割稻穀的村民們口渴或累得疲憊不堪時,常會放下手中的農具,蹣跚地來到河邊,讓我們給他們摘果子,我們每次都高興地答應,給他們摘幾個成熟的果子,他們都説我們是一羣好孩子。

寒冷的冬天,河邊基本沒人。每天早上,村民們都提着衣服來河邊的古井裏洗衣服。古井裏的大氣不斷地往外冒,村民們常用一個水瓢從古井裏舀水倒在桶子裏,古井裏的水洗起衣服來感覺不到一點涼。人們也用古井裏的水洗菜做飯。不過我們這時不常來,只有過年的前夕,我們會來古井邊。

記得大年的二十三、四的日子,村民們會把自己的做糖果的糯米到古井的旁邊洗。這時自然少不了我,每次都會在一旁邊幫母親洗糯米。村民們的臉上都露出甜美的笑容,非常快樂。

除夕夜,村裏的門樓裏都會張燈結綵,小孩子們在家裏吃過團圓飯,領過壓歲錢後,會紛紛積聚到村裏的門樓裏,大人們忙完家裏的事後,也會陸續地來到門樓坪前。村長會從公費裏拿出一些錢來買鞭炮和煙花。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開始放煙花和鞭炮,一直要放到凌晨去了。那時,要點煙花的時候,我每次都搶在別的夥伴前面,用一個打火機把煙花點燃後,迅速地離開。片刻,煙花衝到夜空中,又迅速而下,像一顆顆墜落的流星。我們見了,樂得喜洋洋的,大人們見我們笑,他們也跟着樂。

大年的初七、八,村裏的大部分人家的親戚都走完了,村長會召集十多個年輕人,在門樓坪進行舞龍,我們那時非常喜歡跟在他們的身後,看他們弄舞龍時的一些東西。

當鑼鼓齊響,鞭炮噼噼啪啪地放的時候,村裏的男女老少都會向門樓坪走來。圍在一起,看舞龍。有時還到別的村裏舞龍,我每次都是為他們提東西。

元宵佳節的時候,村民們會在門樓坪舉行“夜故事”。傍晚時分是村裏萬人空巷的時候,大人、小孩都會趕往門樓坪看“夜故事”。門樓坪上燈火閃耀,坪的旁邊有可非常大的老槐樹,樹上枝葉葳蕤,遮天蔽日,樹下有石桌,桌上常放着一些瓜果。每次我都急忙坐在老槐樹下,吃着那香甜瓜果,看着那“姜太公釣魚”、“哪吒腦海”、“薛仁貴東征”、“穆桂英掛帥”……一個個接踵而至的故事,看着我心中興奮得無法用文字來形容……

現在我已都成年了,有些活動不適合玩了,但遠在異地他鄉的我常倚窗遠望,都會不有自主地想起它,想起這些童年的生活片段。

【二】倚窗倍思親

每每倚窗,在親人當中,想得較多的還是自己的雙親。我五歲大的時候,他們為了養家餬口,到了千里之外的廣東打工,把我留在了奶奶家裏,幾年才回家看我一次,相處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天。那時村裏沒有一台電話,父母也沒有手機。每每想起父母的時候,我總是一個人呆呆地倚靠在窗户前。

記得他們去打工之前,我剛讀完一年級上學期,那時我家住着的是一間小土屋,白天也十分昏暗。在我的房間裏有個長寬高各一米的小窗户,窗户下有張破舊的小書桌。每天我坐在窗户邊讀書、寫字。當下雨時,抬眼可見窗外那嘩嘩地下着的滂沱大雨。那大雨敲打在土屋的青瓦上,似大珠小珠落玉盤,那聲音十分好聽。原本學得有點疲勞的我,聽着那充滿弦律的滴雨聲,精神抖擻起來。晚上,房間的白熾燈十分的暗。明月高懸的夜晚,母親在書桌前教我學習。那溶溶的月光,從空中撒下,撒到我的書上,裏面的字映照得格外清晰。

每次做得有點疲勞時,母親會到大廳裏給我端杯水。我接過母親手中的水喝了後,頭腦又會清醒起來,母親又繼續教我做作業。有點涼的夜晚,母親會給我披上一件外衣。頓時我的整個身心都暖暖的,學知識學得特別的快,期末考試在班上考了第一。

可父母出門打工後,我的成績像滑滑滑梯一樣,到了班裏的中等成績;小土屋也被鎖鎖住了,從那時起很少站在那個窗户下學習了。每當我看到別的爸媽在身邊陪着自己的孩子,他們穿着新衣服,一家人的温馨時,我羨慕他們的同時,又會想起雙親。我知道的,他們也是因為生活所迫,不得已離開我到外面打工的。因此,我自主學習,成績又排在了班級的第一。當別人問我有沒有想父母的時候,我總是忍着,搖頭表示沒有。

轉眼,父母在外打工也有十五載了。這十五年來,我日日夜夜都思念他們。雖然現在我可以去找他們,但身在異地他鄉求學的我,因為時間不許,一年才回家兩次。每逢佳節,只有倚窗望着天穹中的嬋娟,倍思他們。

【三】倚窗倍思你

常常倚靠着窗户,想起遠方的你,你我分開已有一年多了,我不知道你現在是否還會想我,我只知道,我每次倚窗都會想起你,而每次都想抑制自己不想你,可每次都抑制不住自己,這種難過無法用文字來形容。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放不下你,你在我的眼裏,並不漂亮,脾氣也不是很好。我有時會問自己,我到底怎麼了。有人説,“放不下一個人,不是那個人有多好,而是放不下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是的,我認為這話説得很對。

這又讓我回想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記得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裏,幾乎我們兩人每天都要倚窗。每天早上一起牀,你總喜歡推開窗櫺的玻璃,張開雙手呼吸着外面傳來的新鮮空氣。而我每次見到你這樣,都會走到你的身後,雙手摟抱着你,跟你一起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心、寬廣、清幽……

響午,屋子裏比較熱,我們常喜歡在窗子對面的小公園的榕樹下乘涼。那纖細的榕根從樹枝上一一倒掛而下。你常讓我把兩把纖細且又結實的榕根打個結,然後你坐在上面,雙手抓着榕根,讓我在後輕輕地推你。每當推動你的時候,你的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當鞦韆迅速蕩起的時候,你的興奮之情全溢出表外,讓我再加點勁推你,膽小如鼠的我怕你一時沒抓穩,從鞦韆上摔下來,每次都膽戰心驚地推你一下,又迅速走到你的前面,以便你摔下來的時候可以接住你,讓你不受傷。而你每次都笑笑地對我説:“哈哈,你這個膽小鬼,我這個坐鞦韆的人都不怕呢,你卻嚇成這樣。”我回:“我也是怕摔着咱家寶貝嘛。”你聽到我這樣説,每次都不知用什麼話語來回答我,臉上蛋紅得像個紅蘋果。

夜晚,我們常手持一本詩詞,坐在窗前,在唐風宋雨中穿梭。你看着書有點疲倦之時,常讓我為你講我們當地的民間傳説。當講到有妖魔鬼怪的時候,你常像個小孩子,害怕得直投我的懷抱,説我討厭,盡講這些鬼怪的故事來嚇唬你。我笑笑説:“妖魔鬼怪的事,聽得才有激情嘛。”你邊用手拍我邊説:“討厭,討厭哈。”我邊停下來不講故事了。閒時,常常手牽着手,在流光溢彩且又人流熙熙攘攘的地方吃燒烤。有時,兩人漫步於公園那滿是皎潔月光的幽靜小道上。累時,坐在旁邊的石凳上,依偎在一起。當看到充滿羅曼蒂克情調的地方,我們也會擠進裏面,在裏面談情説愛。一切都是那麼的甜蜜,那麼的美好。

然而,有一天晚上,空中下起了無情的雨,我在電話中聽到你對我説:“我有喜歡的人了。”我還以為我的手機喇叭出問題了,我重複問了一遍,證明了,我的喇叭並沒有壞。我的眼淚隨着臉頰簌簌而下,頓時濕透了整件衣裳。那場雨越下越大,讓我不知道,我當時的感受是什麼樣的,我只知道,那晚,我忘了歸家的路,那雨淋濕的不是我的外身,而是我的整個心。

從此我沒有再見到過你,在給你打的電話中,提了許多次要見你,都被你拒絕了。只好每天起來一個人倚靠在窗户前,呼吸着那無味的空氣;只好午後一個人坐在那棵我們曾相戀的榕樹下,思念遠方的你;只好每天晚上坐在窗前,無精打采地持一本唐詩宋詞看着;只好想你的時候,接受那如刀割的痛。我也不知這痛什麼時候會沒有,也許明天,也許明年,也許幾十年,也許只有當我的心不再跳動的時候,我才感覺不到這痛了。

思鄉、思親、思你,這都是我倚窗常思念的,我也曾想過,也許人的一生本就該有這些想念。因為有些事太過美好,讓人常懷念;有些事太過悲痛,讓人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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