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已成沉香屑的抒情散文

小鎮，不過是我熟悉的小鎮。因為愛戀過一個讓我心動的男子，也愛上了這個小鎮。無關風月，只是因為愛了。

斯年斯月，好像是在日光還暖的薄秋，我與他相遇。我特喜歡他温柔的眼神，自此便是深深的愛戀。淺秋裏，桂花樹猶自開放，花香一路飄來，在空氣裏流動。愛得最熱烈的時候，便是最好的時光了。小河邊，大路上，田野裏都曾留下過我們的影子。因為愛着，那時是如此歡樂。

深秋的時候，他去接我下班，卻被告知，需要加班三個小時。那麼涼的天，他就在路邊等了我三個小時。等見到他時，他的發已經結了薄薄的露，晶瑩的。看到他閃亮的`眼睛，我心裏有説不出的感動。他怕我冷，脱下外套給我披上，自己只穿單薄的襯衫，還説不冷。那樣的深情，我想不感動都難。又過了些日子，在外地出差的他給我打電話，只淡淡的一句“我想你了”，我的淚就留下來。我何嘗不想他，思念是毒，終日啃噬我的心。

月色傾城的夜晚，也去河邊，一切都那麼安靜，只聽見我們倆的竊竊私語。月光如此美好。他説，唱歌給你聽啊，是張宇的《月亮惹的禍》。他還説，這首歌，只唱給你聽。綿綿的情話，似酒，我便醉了。下一秒，覆上來的，便是他的脣了。他身上有隱約的汗味，那也是極大的誘惑。

也是有過遺憾的。某日，他非要請我去看電影。舊時的影院，嘈雜且亂。片子是記憶很深刻的《泰坦尼克號》。最終，還是沒去，每每想起來，心裏泛酸，微疼。我們連共同回憶的事情都沒有。

後來，不記得什麼原因就不聯繫了。從此，他成了我夢裏的人，一夢就是十二年。

彼時，再相見。他風采依然，更成熟了，只是多了些滄桑。他説，我也變了好多，有長及腰間的發，眉眼間多了些韻味。我以為，再相見也不會再心動，卻還是會淪陷，特別是他温柔的眼睛看着我的時候。原來，我還是會想念，他如鬱金香般熱烈的擁抱。

偶爾會聯繫，也是淡淡的。忽一日，他急切地想跟我撇清關係。他説，從今以後，我們誰也不認識誰。只一句話，便讓我的心如墜冰窖。那一刻，天塌地陷。我也回他，好。從此，再不相見。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選擇沒有這次再見，如此，我便不會這樣傷心。

事隔半年，他又發來信息，我竟然忘記了他的網名。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忘記。他急急地説，認識的，認識的。我的腦子在飛快地旋轉了365圈後，終記起他來。他向我道歉，説“對不起”。我有片刻的心軟。對他，我是真喜歡，或許，這喜歡源於一種感覺，卻不曾想到，結局是如此不堪。他問，你還想我嗎？我在六個圓點之後，無語。

他不會知道，每次我只要聽到張宇的歌，特別是《月亮惹的禍》，心裏是怎樣的疼；他不會知道，我曾給他買過一件襯衣，他喜歡的格子的，那成了我永遠也無法送出的禮物；他不會知道，我看到有像他的背影或者聽到像他的聲音時，總會駐足；他不會知道，我喜歡了他好多年；他不會知道，每年的暮秋，我都會記起他……他永遠不會知道。

當他問“你還想我嗎”？我突然覺得有點釋然。原來，舊愛是石棺，睡在了襯衣裏。

當我愛，當我深愛時，舊愛已成沉香屑，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