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的女人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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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是個苦命的女人,也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麼樣了,是不是還一個人嘀嘀咕咕地不分晝夜都打着一雙赤腳行走在無人問津的風雨裏。

苦命的女人的散文

梅子是生米的國中同學,生米認識梅子的時候,倆個人還都是無憂無慮的少女。

生米去中學讀書時,必須經過梅子的家門口。所以,每當大家走在一起時,就會高興得嬉戲,打鬧,並且都會説着自己心中的許多夢想。

出生在六十年代的農村人,有很多都會因為家庭的不寬裕,而早早輟學,梅子就是其中的一個,她國中還沒有唸完,就離開了學校,呆在家裏幫父母親忙農活。

其實,梅子的苦命,也並不完全是因為家裏的貧困而引起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的家庭成分不太好,導致了有一個比她大十多歲的哥哥一直未婚。

在梅子還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她的父母就以一言堂的口氣,把梅子許配給了一個比她大十多歲的人做老婆,條件是,男方家裏也有一個妹妹,將會成為梅子的嫂嫂。

唉,先不説這男人比梅子大十多歲和兩個人沒有共同語言,單憑這個男人在當時有着坐過牢的污點,就註定要讓梅子屈辱一輩子,那時候的人們,思想都比較純潔,對勞改犯是很歧視的呀。

也不知道她父母當時是怎樣想的,或許,完全是被一個傳宗接代的封建思想衝昏了頭腦,硬是把女兒推進了不該屬於她的火坑。

梅子的可憐之處,就是太過於服從她父母和遷就她的兄長了,她始終不知道要怎樣去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始終不知道要為自己的幸福想想。

我估計,她那時候在對待自己的婚姻問題,有可能是不敢違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意識,就好像是,如果違反了,那將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命運的造次,有時候還真叫是老天的刻意安排,無巧不成書,也真的是有些道理。梅子的老公,王木匠,其實比梅子更不幸。

王木匠,國小未畢業,學校就取消了他的升學機會,讓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極不情願地離開了學校,離開了與他一起玩耍的小朋友。學校取消他繼續讀書的原因是,因為他不諳世事地在有行人的路邊,寫了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在當時,大家都認為,這是一條反黨反政府的反動標語。

木匠的命不好,他出生在被時代劃分的地主家庭,大多數人都稱他為狗崽子,所以,在他剛滿16歲的時候,當地政府就因他以前寫了那條反動標語,就送他進監獄去改造思想。

木匠改造好思想從監獄出來後,早已過了男大當婚的年齡段,成了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如果不是想出,用親妹妹去換親的辦法,他很有可能是找不到老婆的。

其實,木匠這個人的智商,還是有蠻高的,他看什麼就能懂什麼,做什麼就像什麼,他沒學木匠能做傢俱,沒學電工也能做電器修理。

梅子同意了跟他,就等於是兩個兩兄妹成了兩對小夫妻了,如果四個人都能順其發展聽天由命,安安心心過日子,梅子有可能還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不幸的是,梅子的嫂嫂嫁到她家裏,就一直沒有跟她的哥哥真正的同過房,梅子的嫂嫂,她總是會以各種藉口經常性地回孃家,並在孃家幫助哥哥和嫂子增加感情,梅子單純得從來就不作多想,她在一年還不到的時間裏,就完成了為人母親的這一項目。

當梅子做了母親生了小孩以後,她的嫂子就背信棄義的離家出走,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

梅子赤膽忠心地嫁給了她的丈夫,成了孩子的母親,而嫂子卻跟別人跑了。

在那時,如果梅子也跟嫂子一樣的離家出走,後果還是有可能不是今天這個樣子,可善良的她,慈母的心,讓她終究捨不得嗷嗷待哺的孩子。

因為離不開孩子而不與丈夫的家人決裂,梅子的孃家人就有些不願意了,她孃家人不想做省油的燈,就苦於女兒對孃家的不配合,所以,孃家人就一個個的把滿肚子的委屈和怨氣,一股腦兒的往梅子身上發,唉,這梅子是不是太可憐了。

可憐的梅子,自此以後,就把本來不多的笑臉弄得一掃全無,她總是一個人呆呆地看着遠方,她不想分辨什麼,也不想向別人多做解釋,她知道,她現在的狀況,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和同情,相反,還會迎來別人對她的指指點點,她受到的打擊是巨大的.。

她也知道恨丈夫家人的騙局,她也知道怪孃家對她的不公,但她又有什麼辦法去追悔咧,孩子都生了,自己的心頭肉啊,她沒有力量屈服於自己的良心,她更沒有勇氣放棄自己十月懷胎的親骨肉,於是,她就只好揹着沉重的思想包袱和精神壓力,帶着自己心愛的孩子,生活在沒有一點共同語言的丈夫家裏。

梅子在丈夫家的頭幾年,日子也還過得不錯,因為她是他們家裏的有功之臣,三年內為其生了兩個胖小子。

丈夫為了生計,每天都會去鄰居家裏做木匠活,梅子就在家裏照顧着年幼的孩子,公公婆婆也都會按時叫她吃上一日三餐。

日子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梅子不喜歡和丈夫的家人溝通,也很少回孃家去交流一下,她喜歡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間,一遍一遍地數着孩子的手指頭,還時不時地對着孩子説上一些不太清楚的嘀嘀咕咕。

看着梅子有了這些反常的主動,公公婆婆也就慢慢地疏遠她了,到後來,就乾脆跟這兒子和媳婦分了家,任何都不過問。

得不到家人的照顧,也得不到左右鄰居的看得起,梅子就更加的沒精打采,她經常性的頭髮散亂,衣冠不整地站在門外發呆。

丈夫每天從鄰居家做工回來,見到老婆這頭也不梳,臉也不洗的邋遢樣子,哪裏還會給她好臉色看,於是,她丈夫就拿了幾塊厚薄不均的小木板,讓她睡進另外一個房間裏,可憐的梅子啊,你那時還不到三十歲哩,怎麼就過成這樣了……

梅子經常打着一雙赤腳,時不時地白天黑夜在外面走走停停,經常會突然地發出一聲冷笑,然後再自言自語的哼哼唧唧。有時候,她還會在荒郊野外扯上幾根青草或拔來一隻白蘿蔔,放在嘴裏有滋有味地嚼食着。

現在想起梅子,我的心就頻頻地作痛,難道,當年我們在上學路上説的那些,你一句也記不得了嗎?難道你現在的生活,會是你當初的所求所想?

寫到這裏,我真的好難過,好心痛,淚水模糊了眼睛,我為梅子的苦命在歎息,我不知道現在的梅子,過得怎麼樣,她的兩個長大了的兒子,是不是都會對她孝敬,但願她現在的日子,過的要比以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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