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少林寫景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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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山不如南方,缺少温柔。風沙勾勒出的線條粗曠單調。裸露的石頭顯示什麼?山因寺而名聞。寺,少林寺。

嵩山少林寫景美文

車到了景區。有換乘的那種小的觀光拖人車,很是便利。想着要去聞名古今中外的寺院。心裏有些忐忑。想安靜下來,就選擇步行。或者只有一步一步踩過,才能表示真正來過。古代有苦行僧,或者只有苦,行,才有僧。懷着虔誠的心我在苦行。

古穆的鐘聲,蒼老的樹,還有略顯殘缺的碑,字跡依稀,再加上香火的味道。一種風氣,少林風氣。或者是你會明曉佛,禪。這都是無法用語言表達的。一片淨土,有時候捨不得去玷污。

我還是先去二祖庵,聽説那裏更古老。坐在索道上,緩緩抬高。看着自己離開了土地,高過樹木,突然明白為什麼神仙佛祖都會騰雲駕霧。當你騰雲駕霧了,你也就成仙成佛了。人像個嬰兒,在搖籃裏被柔和的佛樂沐滌。若草,若木,若風,若雲。什麼富貴名利皆煙散,一切轉眼空淡。當你離開地面你就會發現,死並不是可怕的,人擔憂的只是怕死了後造成的失去。離開土地,就變的沒有分量,死去就會失去所有欲|望的牽掛。人太在乎自己,在乎自己有沒有分量,欲|望的佔有也是為了一種證明。所以佛家總講究六根清淨,無牽無掛,或許這個道理。

我要出家。他們都説少林寺比較好,收入高,比白領還好。我想我要找的是清淨。二祖庵或許還是好的選擇。到了少室山,算命的一直纏着嘮叨。我説沒有錢,既然是命,何必去算。他説不要錢的,緣分。我想或許真的緣分,於是一抽一了籤。是青龍,我簡直想笑,讓朋友聽了肯定要奚落一番。他説我是做生意的,以後活到80,將來有一個兒子,又説祖墳什麼方向?我説我一介浪子,60歲足矣,只想當和尚,那裏會有什麼兒子?他一聽我要做和尚,也不在乎我認為他剛才的是扯淡。喜上眉梢的説,我是廟裏的居士,介紹你去少林寺。我也有些樂意。於是他拿出個記功薄。要留下姓名和金錢數額。我想給他點錢,他又嫌少。説台灣的老總一次給多少。我沒有再搭理他。富人嫌你窮,那是他有資本。窮人嫌你窮,那是狗眼看人低。

進入二祖庵,很破舊的.院落,倒合我的口味。右邊一口井,一個和尚打水然後賣給遊人,説是什麼聖水,很神奇,神祕的意思。或許喝了也可以成佛。未為可知。進入殿裏右邊一張桌子,後面一個胖和尚,好象也是這裏的老大。跟一位遊人説了半天,那人走開了。見我一直看着他,就上下的打量了我一下,多虧我不是女人。我過去看他桌子上的東西。很大的本子,紅色*的,也是一個記功薄。他説捐點吧。我説沒錢。他説捨得,有舍才有得啊。我忍不住笑着説,舍既是得,得既是舍,是故無舍無得,何謂舍?何謂得?他竟然沒有明白。

我爬到山頂,又發現另一山更高。沒有再去攀。人的欲|望是無限的,真的是一山比一山高。或許《易經》裏説的好,亢龍有悔。站的太高了未必好事,高處不勝寒呀。

在山頂一我想起酒與道。李白登山肯定攜了酒,杯酒浮白,壯懷飄逸,生亦何歡?死亦何悲?酒,讓他突破現實的禁錮,所以他一定先是酒仙,而後才是詩仙。也可見文人的脆弱。我沒有帶酒,所以沒有作詩。不知是幸亦不幸?酒這玩意是一種境界,也是道。有茶道,也應該有酒道。正常的人不喜歡酒鬼,而酒鬼最喜歡酒鬼。其中妙處,只有道中人明曉。有時候你不喝酒就已經醉了,而有時候你想喝醉,卻偏偏很清醒。這或許是一種道。在這裏應該説是禪。道,或者禪,或者其他的説法都是一回事。大道惟一,萬事同源,萬物同理。到了一定境界,就會什麼也不明白,同時什麼也會明白。《老子》五千言,皆為空談。佛家也講四大皆空。總之,道,不要去談,談總是愚人的觀點。“道可道,非常道”,老子開篇就説了,這些東西不能去説,只能悟。或許,語言的侷限本身就是對道的拘束。所以,背誦經書的人永遠無法得道。今天在旅館正好看了河南衞視的《倚天屠龍記》。有一片段很喜歡,張三丰授張無忌太極劍,張無忌的回答是,忘記了一小半。接着是,忘記了一大半。最後是,全部忘記了。於是,他也練成了太極劍,他也參悟了。總之,明白我上面説的是廢話,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從索道上下來,從天上下來,這是一種很妙的感覺。或許到了上面是一種錯誤,但這種來回確實是難得的值得。緩緩的,伴者佛音,可以看見天下,可以真的明白人,真的想這樣子永遠下去,像個嬰兒。但,腳沾了地,依然是塵埃。這就是人得宿命。什麼仙與佛,永遠都是童話或者傳説。

想找個靜的地方,找一個人説話。總是覺得應該在一個寺廟,遇到一位老和尚,一起喝茶,一起扯淡,然後忘記許多東西。但到現在才發現,我們對寺廟與和尚的定義,一直來源於影片或者書中。現實中的今天,他們已經不是應該的他們。今天我們對佛的理解還像昨天,但今天我們對寺廟與和尚的認識已經錯誤的太久。或許時代已經不同,高度文明的今天,物慾豐盛,作為和尚的人也應該適時應世。

一個普通的人想出家竟是件困難得事情。有人説少林是皇家寺院,沒有關係進不去的,也有説我年齡有些大,也有説我沒有文憑,也有許多寺裏的工作者説不知道。言而總之,當和尚是件收益頗豐的工作。和尚們拿着大把的鈔票,為所欲為。他們可以喝酒賭|博。他們可以抱着女人説,色*即使空。他們太在乎的是票子上零的個數,而不是零的內容。佛祖在廟裏就算是金塑的,也不如畫在票子上珍貴。少林的金字招牌,欺騙的是更多的香火錢。錢來得容易也就去的快。那麼多的香火,恐怕可以焚燬了整個嵩山。一個人不管是修道或者成佛,終歸是人,終歸有七情六慾。更何況他們身體健壯,年輕旺盛,滿腦子裏想的不是經本,不是佛祖。誰讓佛祖長得不夠性*感?所以,一個人不論怎樣的放縱,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永遠不能丟掉靈魂。錢,利器也,或成或滅,善惡一念。

走回的路上,我一直在懷疑自己太過敏了。我看到的或許只是皮一毛一,或許北方的山都是敗絮其外。或許我與佛無緣。那裏還是不去的好。多少人在逃避?覓一方淨土在何方?腳步到達的地方都有塵埃,自有淨土一方在心中。隨便在街頭,路邊,橋下...,每一個人,誰知道?

大道無形,佛在心中,茫茫人海無處可去。無處不可去。誰知道?道也罷,禪也罷,誰知道?人永遠不會知道。很簡單的事情,總要很深奧的去自圓其説,然後再得道。什麼就是什麼。怎樣就怎樣。誰知道?哪裏來得那麼多道理。一萬個人自圓其説的謊言,第一萬零一個人就得認為是道理。要不你怎麼去活着。看《道德經》千萬不要看註釋。一萬個人應該有一萬個註釋。其中誰也不錯,誰也不對,這就是道,無道方為道。

車過了玄奘故里,沒有去。寧願是自己錯了,不要讓你傷心。是我褻瀆了佛,那就天打雷劈吧,下輩子做鬼永不超生。我本亡人,亡既是生,生既是亡,何生何亡?何歡何悲?誰知道?

車過了洛河,我看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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