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視一笑的抒情散文

來源:文萃谷 2.07W

和琳琅就那麼簡單地相視一笑,就認定彼此是一生的朋友。

相視一笑的抒情散文

那是一個人山人海的讀書會活動現場,多功能的會議廳座無虛席,她坐在第一排的入口處。琳琅在讀書活動開始後的五分鐘帶着孩子輕輕地走進多功能廳,也許是沒有多餘的座位,也許琳琅是不好意思,去找座位,就靠在她的旁邊聽起來,她示意琳琅過來坐在她的旁邊,琳琅正好也將目光灑向她,就那麼相視一笑,沒有言語,兩人的默契就此達成。

讀書會活動結束,琳琅微微點頭一笑算是道別,帶着孩子離開了現場,她們之間沒有任何語言的交流,共同之處就是在一個會議廳裏都作為聽者靜靜地聽着共同的讀書交流。

會議廳外,有作家免費簽名贈書活動。琳琅為了照顧不安份的孩子不得不走出長長的隊伍,她看到後,立即將自己已經到手的新書送給了琳琅,也就那麼相視一笑,琳琅沒有推辭,只是微笑着説聲:“謝謝!”她也就那麼一笑:“不謝,我再領去。”沒有過多的語言,琳琅忙於照顧孩子,她忙於排隊領書,各忙各的事,點頭之交卻沒有隔閡。

緣份有時很淺,淺得明明可以產生許多交集,卻總是與之擦肩而過;緣份有時卻很深,深到不用語言,就能讀懂彼此。她和琳琅算是第二種吧,即便是第一次見面,無需語言,彼此都能心領神會。

真是無巧不成書,在冬日暖洋洋的下午,她在躺椅上讀《紅樓夢》,被大觀園裏的人物弄得雲裏霧裏,怎麼也讀不下去了,合上書本,走出家門,毫無計劃地走進了公園。公園裏人不算多,三三兩兩,打拳的、唱歌的、散步的、看孩子的,還有踢毽子的。她看看哪個小圈圈她都沒有辦法融進去,自己不會打拳,不會唱歌,也不會踢毽子,散步的更是不好意思加入了,他們各有各的伴,而她獨自一人,本來就被大觀園裏的人物弄得頭都大了,這會兒來公園也沒有遇到一個能聊得伴兒,心裏不免有點失落。正百無聊賴地走着,突然聽到:“唉!唉!唉!”地聲音。她尋聲望去,突然怔住了,然後迅速地説:“唉,是你呀?”“是是是,是我!”她們像多年的朋友一樣,異口同聲説:“沒有想到在這裏遇到你!”

説完,哈哈一笑:“你怎麼來這裏了?”她問。

她答:“帶孩子曬曬太陽。”

接着又問:“你怎麼有空來這裏了?”

她説:“別提了,最近重新讀《紅樓夢》,覺得裏面的人物關係太複雜了,以前讀的時候,自己已把人物理得很清楚了,可是越細讀,越覺得人物關係太複雜。”

“哦,是嗎?我也特別喜歡紅樓,正好一起聊聊。”

她説:“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吧?”

她答:“好的,只能在孩子附近的椅子上了,我得看孩子,上次你幫我,我還沒有道謝,也沒有問怎麼稱呼你。”

她仍然保持微笑:“上次不是已經謝過了嗎?再説哪算得上幫助?”彼此介紹了自己,她記住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琳琅。

琳琅説:“從上次見到你的笑,再也無法忘記你,一直後悔沒有留下你的聯繫方式,想着如果哪一天再相見該是多好啊?”

她還只是禮貌地笑了笑,以為琳琅是誇大其詞,不就是幫她領了一本書嗎?舉手之勞,況且當時琳琅的孩子那麼鬧,是誰都會主動幫忙的。琳琅見她依然那麼淡淡地笑闃,像説與自己無關的人一樣:“讓我記住你的就是這張笑臉,淡而真誠,沒有任何的雕飾,也沒有一點兒做作。”

她咯咯地笑出了聲音:“我的笑有如此魔力?不過我對你的印象的確很深,帶着這麼小的孩子,能全程平和地聽完一上午的交流,我這個過來人自愧不如。”

“也許我們是前世知己,今生借憑一個微笑就認出了彼此。”琳琅開玩笑説。

“你相信有前世?”她疑惑地問。

琳琅爽朗地笑了:“這只不過是個説辭,正如《紅樓夢》的滿紙荒唐言,我只不過是隨口説説罷了。不當真的。”

她説:“説起《經樓夢》,我真是越看越不明白了,以前讀的時候,覺得只要把戴玉和寶玉、寶釵和寶玉之間的.感情糾葛理出個頭緒就行了,可是最近又重讀紅樓,覺得寶戴愛情只不過是一條線索而已,真正複雜的人際關係應該是隱藏在表象後面龐大的真像裏。”

這時她們走到公園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琳琅説:“那説明你以前很年輕,只讀故事,而現在成熟了,不再沉緬於故事之中。”

她看着比自己年輕十幾歲的琳琅,“撲哧”一聲笑了出了:“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琳琅一臉的真誠:“真心話。研究紅學的人這麼多,都言作者痴,誰解其中味?其實,讀紅樓夢之前要了解清朝歷史,要知道真正的作者是誰,這部鉅著展現在眼前的不是曹雪芹的家族興衰史,而是一部清宮劇。”

“我一直以為寶玉是曹雪芹的代言人,只不過感歎曹雪芹對政治學、歷史學、古典文學、哲學、美學、建築園林學、經濟學、管理學、宗教學、醫學、心理學,甚至清宮內外都無所不知,簡直就是百事通。令我費解的是在沒落的家族曹雪芹怎能博覽羣書?並且將人物刻畫的如此鮮活?”

琳琅説:“對,這都是讀紅樓必須思考的問題。説明你的方向是正確的啊!”

琳琅説:“看電視劇裏面乾隆年間紀曉嵐重修《四庫全書》,你可以充分地發揮想象力,愛新覺羅的家族裏,是不是還可以有更多的成員,在被重修的《四庫全書》裏給抹掉了?”

“是有這樣的説法,胤礽太子的立廢,歷史真像的背後一定藏着驚天祕密,紅樓正好是這段歷史的補充。”她似乎有些記得。

琳琅説:“很多人懷疑紅樓的真正作者就是這個廢太子次子弘晳,在位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紅樓夢中的奢華不足為奇,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飽讀詩書,人情練達,深懂清宮禮法。而曹雪芹只不過是做了原稿的整理刪減工作,但是為了最真實的真像,一切都被作者用匠心記成了謎,但是也有很多痕跡可尋。”

她聽得瞠目結舌,瞪大眼睛問:“你是不是專門研究紅學的?”琳琅笑笑説:“不是,偶然的機會,我看了一本關於紅樓的書,裏面對紅樓的人物和原型作了詳細地考證,之後我又重讀紅樓,才覺得有點懂,才讀出人物的合理性,這不你正好需要,我就借花獻佛了。”

她説:“你告訴我這點太及時了,我回家再重讀紅樓,我想一定不會像這遍這樣茫然了。”

她們倆真得很奇怪,沒有過多的客套,也沒有過多的語言,就憑她一個微笑和琳琅平和淡然的表情,就記住了彼此,並且偶遇在公園竟然像老朋友一樣有説不完的話。

孩子跑過來叫媽媽,琳琅説:“太陽不是很暖了,我們該回家了。”她站起來,然後蹲下身子,伸出雙臂抱抱琳琅的孩子,孩子竟然也不認生,撲進她的懷裏,阿姨阿姨地叫着。

然後她抱着孩子,站了起來:“告訴阿姨,下次什麼時候來公園玩,我們約一下好不好?”孩子稚嫩的童聲説:“天氣好的時候,我和媽媽都會來!”

她騰出右手,伸出小拇指,與孩子拉勾:“下一個陽光暖暖的下午公園見。”孩子認真地做着小拇指拉勾,大拇指對頂的動作,像是完成一項重大決定一樣。約定完後放下孩子,琳琅牽着孩子的小手給她一個歉意的微笑後就離開了。

從此,她生活中多了一個伴侶,多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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