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動物到上帝的讀書筆記

來源:文萃谷 3.01W

《人類簡史》這兩年太火了,我身邊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讀。一本書能夠火爆起來,除了營銷之功,當然也有其自身的獨到之處。

從動物到上帝的讀書筆記

我一直覺得“宇宙”、“世界”和“自我”是三個最能夠喚起人們的終極好奇心和求知慾的迷人話題,而《人類簡史》講的是人類的進化史、發展史,它既跟世界相關,也與自我相關。作者尤瓦爾·赫拉利以一種宏大的歷史視角、簡潔的理論框架,把人類7萬年的風雲變幻鋪到了讀者的面前。“大道至簡”,其魅力正在於“大”和“簡”。所以這本書還是很適合作為一本科普讀物來閲讀的,它對於梳理整個人類史的脈絡、激發進一步的研究興趣,都很有幫助。

與此同時,書中的一些觀點,也是需要謹慎看待的。如果讀者沒有接觸過相關學科,很容易為書中的驚人之論所傾倒。但其實,有些觀點在學界早已不是新鮮之論,也並沒佔據主流地位。人文社會科學的很多觀點難有對錯之分,端看你相信什麼。讀者可以把這本書作為一個瞭解和思考相關問題的起點,但希望不要全盤接受、止步於此。

接下來談談我覺得比較重要的一些內容:

  1、虛構的故事

智人何以超越其它物種,乃至其它人類,實現“從動物到上帝”的進步?書中給出的解釋是,智人在某一階段獲得了虛構故事的能力。虛構的故事讓許多互不認識的人能夠團結起來為一件事努力,並且能夠實現代際傳承,從而完成其它物種不可能完成的偉大創舉。智人的發展從此進入了快車道,從生物學問題變成了歷史學問題。事到如今,智人世界的秩序全是由想象出來的複雜故事體系建構起來的。

我第一次接觸到這個觀點是上大學的時候讀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體:民族主義的起源與擴散》,其認為民族的概念是經過人為建構和宣傳強化而樹立起來的。尼爾·波茲曼在《童年的消逝》中也提到過信息鴻溝與童年概念的建構之間的關係。只是在《人類簡史》中,這個觀點已經被擴大到了無所不包的程度。

既然都是虛構的故事,那麼不要現在的故事,換一個新的如何?誰才有權力去選擇要什麼樣的故事?誰説我們非要故事不可呢?這樣追問下去有兩個極端可以走:我們要麼回到弱肉強食的叢林社會,要麼建立一套人人滿意的故事體系,而目前的現實正在兩者之間,不知道將會滑向哪個方向。

  2、偶然的歷史

人類進入農業社會,是從偶然開始的:偶然吃了住所周圍的`小麥,覺得可以試着種一些;小麥好像夠吃一段時間,那就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吧……就這樣,人類逐漸開始了永久定居的農業生活。

第一個種小麥的人,不會想到我們以後可以養活更多的人口,讓許多人從生產性勞動中解放出來,去創造燦爛的文明;他也不會想到大家以後會一輩子住在一個地方,終日彎腰勞作,天天吃大米或小麥,一旦天災來了,就是一年白乾。

20年前我們都説互聯網是虛擬世界,説“在網上沒有人知道你是一條狗”。現在很少聽到“虛擬世界”這個詞了,畢竟我們把自己的錢都放到支付寶了;而且現在在網上別人不但能知道你是一條狗,還能知道你這條狗在沒人看到的地方都幹了些什麼。

赫拉利在書中説:“人類一心追求更輕鬆的生活,於是釋放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改變了世界的面貌”,但是“我們無法真正瞭解各種決定最後的結果”。每一個決定都囿於當事人有限的時空和認知能力,卻又如同蝴蝶扇動翅膀一樣激起一陣又一陣的連鎖反應。

權力、物慾也好,好奇心也罷,人類被各種東西驅使着向前奔跑,把發展當成新信仰,但其實沒有人能知道我們最終去向何方。跑着跑着,忽然有點心虛了,可如果不跑,又該幹什麼呢?

  3、幸福是什麼

講完7萬年的歷史,赫拉利在書的次終章提出一個問題:“歷史的發展對人類的幸福有何影響?”這個問題實在難以回答,因為我們甚至説不清楚幸福是什麼——

有人説幸福不在於客觀條件,而在於客觀條件和主觀期望之間是否相符。這麼看來每個時代的人幸福程度都不會相差太多。

有人説幸福是由神經、神經元、突觸和各種生化物質構成的複雜系統決定的。那麼我們將來也可以通過生化手段,生產最為高效和純粹的“幸福”。

還有人説幸福只是個人對意義的錯覺與現行的集體錯覺達成同步,讓自己能夠覺得生命有意義。那麼可能社會文化越多元,我們越容易感到幸福;但這樣的幸福可能就不如單一價值觀的社會來得深厚了。

最後還有一種“佛系幸福”,認為幸福既不是主觀感受到愉悦,也不是主觀覺得生命有意義,反而是在於放下追求主觀感受這件事。

赫拉利把這個問題稱為“我們對於歷史理解的最大空白之處”,我想説這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歷史問題,而是一個哲學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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