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酒禍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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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十年前的酒禍散文

十年前,就在這樣寒冷的夜裏,亮走了。走的很唐突 ,走的讓所有人惋惜、悲歎不止。身後留下四輩人,四個人:奶、母、妻、兒。

亮,自幼喪父,奶奶和母親艱難的拉扯他長大。國中幾乎未完整的讀下來就輟學回家,幫家裏人務農活;甚至跟着母親趕集,坐在縫紉機上熟練的手腳並用鎖褲邊、扎衣服。滿十八歲後,他順利的考取了當時炙手可熱的、非常難得的A照。他手腳麻利,技術嫻熟,能説會道,處事老道深受僱主的信任和喜愛;開着大車跑遍了大陸所有的省份,可以講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多年沒有出現過一次因貨物差錯而產生的糾紛;也沒有出現重大的事故,唯一留給自己的印記是在巴山蜀水間留的,差點在四醫大換個假下巴。多年的跑車經歷,他沾染上了司機的職業病。煙癮很大,吸煙是為了提神集中精力開車;酒癮很重,喝酒是為了放鬆緊張的神經很好的休息。他對人很熱心,不論什麼事情只要能幫上忙絕對幫;他也很好客,好煙好酒不招待好就不是他的品性。

97年成家後,他自己先賣買了輛紅色的昌河拉貨送人,經營有方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有了一定積累後,買了輛‘前四後八’的大卡車也搞起了長途運輸。當時夥計和同學都是二三百元的工資,他的經濟實力可見不一般,所以是大家心目中自強自立創業的典範。二00二年貨運市場疲軟時,他果斷的把大車倒了手,自己進了一家企業——鋁廠——當起了司機。説實話跑長途運輸的活路是把腦袋拴在褲帶上拿命賺錢哩,他煩了,也膩了,想過上幾天平穩的生活。拉原料、送貨幾趟下來就成了輕車熟路的套路活,對他來説活兒不輕不重,一個來回幾百公里,關鍵活兒有人安排用不着他操心,工資又利利索索,只是一心一意的開好車,很是輕鬆自在。只要出車任務完成,一繳車他就和工友、夥計們坐下來小酌起來,幾乎是每天的必修課。然後洋洋憨憨的回家去。

愛説愛笑的人有一個特點,就是無論到哪裏氣氛都活躍,顯得人緣好,顯得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很簡單,幾乎無障礙。但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言多必失,人家把你的真誠當作沒有城府,會很快的看透你,因為你是‘玻璃’ 人。時間不長他就和廠里人都成了朋友,尤其是和計量房的、年齡相當的少婦諞熟了。每天開車進進出出的都要上磅秤,哪有不熟的道理。熟識了後只要他的車進出廠那女的都給予照顧——該多記就多,該少記就少;而他也桃李相報,總是在最合適的時機給那女的買一些小禮品或者其他予以‘回報’,總之他倆成了利益共同體。利益就像一個磁心,強大的磁場輻射着四周,迫使各個感應點順應它的`召喚,它任何時候都是匯聚人氣、人心的紐帶;它任何時候都是相互利用的載體。該死的利益關係,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更加融洽;加之都是同齡人、都張揚的性格,在外人看來儼然超越了朋友關係。禍根從此深深的埋了下來。

那幾年各地的園區建設如火如荼,一窩蜂的四處招商引資,搶佔良田、圈地建廠,説白了就是給當地政要臉上搽搽粉。縣城邊上這個鋁廠就是園區建設的代表企業,附近的失地農民就在此做工,雖然活路既髒又累但他們很是知足,總比做零工有保障。那女的就是附近村莊的人,幾百人的廠子幾乎每天都有無事生非的新聞,他倆的風言風語被村裏人帶到了村裏,傳到了那女的家裏,引起了言語衝突。那女的隨後警示過他:以後都注意點,儘量保持適當的距離,尤其是説話要注意,不要搞的好像真有什麼似的!他聽了後很鬱悶。

那日,鄉下一個同學家過喜事。好熱鬧的他天黑了也遲遲未走,幾個酒友興致頗高,又多貪了幾杯。夜深,乘着酒膽,拿出手機和往常一樣撥通了那女的電話——聊天。失去理智的大腦不知在電話裏胡説了些什麼,可怕的是那女的晚上和別人倒班了,在家裏接了他的電話,讓她的丈夫逮了個‘現場’,也讓她在丈夫面前無法解釋也解釋不清!!兩口子美美吵了一架。第二天他酒醒了去上班,碰見了兩眼紅腫的她,很是尷尬。她相喧着自己的苦悶遭遇,説自己已經走了在婚姻的邊緣;他深深為自己酒後失態的言行懊悔不已。在她的埋怨聲中,耿直的他承諾有機會當面給她丈夫解釋清楚。他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能力,用自己的思想衡量別人的思想:堅信自己心裏沒有鬼,一定能説清楚。天真的眼光看不到陰暗複雜的一面。按常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或者與女的判若鴻溝,各行其是,在這裏打工都是為了養家餬口而已。可惜世上沒有假如,悲劇在一步步的臨近。

隨後不幾日的夜晚,她的丈夫約了他。要是他以各種理由推脱,留出空間得以讓當事人得以緩歇思考,事情或許會慢慢淡去,淡出人們的視野,淡的讓當事人忘記。而他去了,究竟什麼樣的過程,沒有人能夠講清楚;他被打傷後,拋送回家附近。被夜晚從麻將館出來的人發現送醫院,因腦部出血不治身亡。

十年了,坐牢的都出來了。你為負責任而不負責任的走了,靜靜的一言不發,留下多少苦楚?多少悔恨?更多的是無盡的遺憾、傷感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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