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時光散文隨筆

北方的天輪迴得有些蹊蹺，短短時間，我們暴露了一整個夏天的光鮮便被這些自發而來的寒流遮捂得嚴嚴實實。我自是認為冷空氣裏總有些致人傷感的元素，像是一隻略帶沉重的腳踩在冰雪地裏，咯吱咯吱的帶去遊殤，冬天裏的最後一枚葉子絕望着揉進泥漬裏，髒得像沾了水的戲子的臉，難看極了。

也許是這樣的情形。我們當初急急忙忙想着長大，吆五喝六地宣告夢想，可能沒有考慮過愛情，沒有掂量過生老病死，沒有勘察過一些待來和即逝的緣分，所以懵懂青澀過那麼些年頭，爾後翅膀硬些，有的人實現了夢想，有人正在為之掙扎，有人變更放棄，也有人早就遺忘。初衷其實真有那麼重要嗎？就像我們看待某些現象：看得到浮華，卻漠視了背後。我感歎的是人們會在苟活和變遷中一件件剝脱掉人天性最最質樸的衣裳，輕薄輕薄隨着虛妄。

在沒有家庭之前，人們常常會憧憬、創造甚至近乎瘋狂於一些類似愛情的膠着。有人感動自己，有人強説愁，放肆擴大悲傷和幸福，最次不過死活。愛情究竟是什麼？我們為什麼不會愛上一塊石頭，一落葉，或是一片汪洋，又非得死乞白賴找那麼一個説起來情投意合的人。好吧，倘若真尋着了，偏偏也不是那麼的一拍即合，少不了摩擦爭執。我們領證，然後一起生活，結果愛情還會流逝、淡薄，掉在哪裏，會有人患得患失，有人貌合神離，於是廢物利用，二次回收，接着分開，愛情轉移。起碼很多愛情也並不牢靠，脆弱得緊。是不是所有的緣分又可以讓命中註定來定義：註定萍水相逢，註定白頭偕老，註定勞燕分飛，註定從不相識。那愛情又成了一件附屬品，可能有也可能沒有。我們明明白白見證過很多沒有愛情的結合，也可以相持一生。倘若真有什麼真實，或者具體承載，只能説它造就了一些悲劇，一些忘年戀，有人同性戀，還有那些因為稀罕所以成了經典的範本，和傳説。好東西太矯情，次些的又頗難忘，愛情向來如此宿命。想實實在在活着，隨緣倒來着明白點，自編自導怕是不結實了。

當初看北青的.時候，唐嬌罵河北沒出息那一番，我覺得説得很在理，可人何北也嗆聲了，誰罵都可以，就自個老婆不行，暫時不考慮理智這玩意，這説法也有情可原，在愛情這境界裏，對錯還真不是是非能權衡的。有那麼一個驕傲的女人説過要在愛的人面前低到塵埃裏。但卑微至此，愛情也沒什麼價值了。真有人如此，只能説他把愛情和做人的原則在完完全全兩碼而論，志不同，不合謀。又拿北青列舉，何東是輾轉後愛上原來的不愛，權箏死心眼，何西痴情單純但是愛心有點氾濫，丁香太謹慎缺乏安全感，何南太世故，葉坦的愛情又略顯輕浮，何北似花，又非花，譚嬌太重情，任知了太不理智。用愛情來解釋愛情，太過繁瑣，因人而論説法各執一詞太複雜，於是活口很多。用婚姻來解釋，便明朗許多，兩個結果，合或者分，掐死了所有所謂的小浪漫。於是人們開始嬌嗔，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反倒我們常常被一些友情感動。這個人可以沒有性別，沒有性格，沒有要求，沒有在愛情中一切得以讓隔閡存活的藉口。在你需要的時候，可以把他當牲口使喚，不需要賞賜任何口糧，你把眼淚鼻涕蹭在他最昂貴的行頭上，僅僅只需要説一聲你丫衣服質量忒差，颳得我臉疼。在很多年沒有聯繫的情況下給這人打個電話，他會很不要臉的告訴你你還沒死，得知你過的不好，他會很安心的問你賬號來着。她會告訴她男人，他會告訴他老婆，你這人棍脱光了站他跟前誰不帶看一眼的。還是那麼一句話，感謝生命中那些不要命還願意搭理我們的最佳損友，那些最恬不知恥的哥們姐們。

踱步，踱步。

當青春漸行漸遠，城市裏湧出來很多很多陌生的臉，我們的熟悉在流散、流失，承載着花樣年華的卷軸刻意把我們遺失，那些只屬於我們80年代已成為歷史的片段在塵封中發黃，我們會瘦得只剩下記憶，模糊裏有曾經讓我們心動的少年，他們在閃爍裏鋪陳。他迷戀過花，迷戀過蝴蝶。他卷着褲管，且聽風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