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心告罄-抒情散文

沒有了流雲的漂泊，沒有了飛魚的癲張，從此，天空缺失了幾分詩情，淡忘了幾場別緒。在現實的開場白中，我始終想保持一種嘴角上揚的姿勢來幽深地仰望，可是，那一望無際的遠方總是讓人找不到方向，夢幻中，我拋棄一疊固執的影子，獨自飄向一方陡峭的懸崖邊。凝視着一處黑澀無痕的深淵，我聽見許多人在竊竊私語，“你缺少一份勢在必得的野心”。“他是在説我嗎？”，我如縷般遐想。或許，我又在自作多情了吧！然而，那燃燒的責難又何嘗不是一首訓辭呢！

走完一汪艱難的泥濘，我跋涉到一段劫難的轉點。對於未來，那不染纖塵的背影到底是走出夜幕的告罄還是再渡輪回的預示呢？愚昧的我不是一位未卜先知的“薩滿法師”，倒像一隻被滄桑欺瞞的的羔羊。社會，那位可怕的“羊倌”，甩響手中長長的“荊棘鞭”，剎那間，一種冷漠的野蠻蹂躪着一種絕望的希望。不過，也許正是源自一面痛徹心扉的野蠻，我邂逅了一場羅馬鬥獸場式的角逐；也許正是源自一羽落霞孤鶩的希望，我俯首着一次生死不離的追隨。然而，荏苒的恣睢未能讓我如願以償，命中相屬的定數依然讓我不停地惆悵，依然將我無情地拋棄在一場如臨深淵的考試現場。

端坐在安靜的考場，我摩挲着這份在校園裏久違的安寧，猜不透這是一份真正的寧靜還是一痕隱藏在安旭內的狂縱。只是，匆匆而逝的流光並不會予我更多的時間釋放憂傷，“呤”，一聲宂長的巨響震開了筆落生花的眷想，那一刻，又該有多少學生將伏案的身姿視為一種灼傷呢！畢竟，“英語傷我千百遍，我依舊待其為初戀”，詼諧的口吻不知道闡釋了幾位學生的愁緒吧！

作為一名不合格的學生，我一向不喜歡面對一張試卷的潔白。可是，當面朝一份決堤的潰退時，我向來偏愛預約一次天外的異想。霎間，我自覺被埋葬在一灘前所未有的悲哀裏，並非源於自己的不知所措，而是源自我的大學即將離去。老師説：“在大學裏，前兩年是名副其實的兩年，而後兩年則只是兩分鐘罷了”，意願之外，我恰如其分地處在一處凝澀的拐點上，雖然我不願哀傷，但是哀情卻禁不住一回掘地三尺的彷徨。

揮手之別，難免不緬懷一襲蕭蕭班馬鳴的悽愴！在過去的兩年裏，我抵制住誘惑了嗎？我養成好習慣了嗎？這是“Good Habits Result from Refusing Temptation”對我的訓斥；在納秒的'瞬間裏，我有所進步嗎？我一無是處嗎？這是內芯的猙獰推向我的選擇。可惜，我佇立的津口並不經常被風平浪靜所驚醒，緊握的垛口並無法掌控日月的旋轉，像一隻温水裏的青蛙，忘記了蛙鳴，忘記了青葱，亦忘記了自己的勇氣……

時常笑着對自己説，“論成敗，人生豪邁；大不了，從頭再來”，可是，內心深處則難以隱藏一抹對自己怯懦的嘲諷。汪國真説：“不是不想愛，不是不能愛，怕只怕愛也是一種傷害”，儘管這是一楨關於愛情的祕語，但是我總將其氾濫至人生的百態。正如許多時候，並非我無法鼓起勇氣面對一顏血淋淋的現實，只是擔憂那一份往昔的枕戈待旦將化為一江春水付之東流。那一刻，我不願！那一刻，我不甘！

在兵荒馬亂中，我目睹了“六級”的殉葬，沒有想象中的壯烈，亦沒有現實裏的平淡。我不敢猜測那一聲臨別前的“再見”是“下次再見”還是“再也不見”，可是，我慶幸自己保存着一份平靜，也許這份平靜是這次考試予我最大的慰藉吧！悄悄地，縱眼遠望，我直觸一場煙火的靜美，像秋葉，像落紅，更像我的人生……

不久的將來，依舊有人在考場，依舊有人在躊躇，依舊有人在安靜地目睹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