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之音散文

來源:文萃谷 2.49W

壎音,是古時的留殤。一位詩人説過一句話:“寧為春季的一隻蜂,不為歷史的一尊塑像。”那麼,壎算是歷史的一尊塑像吧?聽着壎曲《追夢》幽悠的韻律,我深深屏住呼吸,彷彿被帶入了遙遠的空間,充滿着一種縹緲不定的思緒。

立秋之音散文

我國古書上對樂器壎的文字記載並不多。《詩經》雲:“伯氏吹壎,仲氏吹篪。”《舊唐書?音樂志》説:“壎,立秋之音,萬物曛黃也,埏土為之……”唐代鄭希稷在《壎賦》中説:“至哉!壎之自然,以雅不潛,居中不偏,故質厚之德,樂器壎聖人貴焉。”壎,是中國迄今所發現的最早的一種吹奏樂器之一,大多由泥土製成,音色優美、典雅、有韻味,綿長不絕。壎音歷經幾千年,寄託了人們對時光,流逝如斯的一種無奈、惘然,地老天荒中,縈繞在泛黃書頁上空,又像在講述一段段古老的故事,藉着今世的吹奏,尋回遺失的歷史。

壎音,帶着秋的氣息,擁有它,彷彿擁有大自然的樂章。

這原始、古樸的聲音,讓我想起高廣無邊的藍天,孤獨的飛鴻,綿長深幽的丹林,清涼的碧水;而壎音落於大漠,曠野,秋草,樓蘭,胡楊……這是讓人沉醉的感覺。蒹葭蒼蒼,伊人在水一方,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名白衣如霜的男子,月光下,吹奏着一份無法割捨的`情愫,壎音伴着羈旅的憂思,在渺渺水波上千回百轉,婉約流連。壎不同於平常樂器,不同於浮躁的流行音樂,含蓄的聲音,卻讓人心裏有一種無法抑制的悸動。所以對壎的理解,絕不能只用表面的淺薄,而要從心靈的深度判斷:很多樂器是用來娛樂的,惟有壎,是用來沉思的。

對於壎的喜愛,我曾在鬧市裏尋覓過它的蹤影,終於在一家不起眼的樂器店找到。小店位於巷子裏,門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沒有人注意擺放的物品。旁邊有燒烤攤子,風味小吃,水果飄香,小店掙不到多少錢。壎的幾近失傳,也是有原因,重獲新生,不能不説是個奇蹟。店主人是一名老者,櫃枱上擺了本舊書,説是自己編的,介紹壎的有關知識。我見到幾個孩童,穿的花紅柳綠,在老者地教授下,鼓着腮幫,臉蛋子通紅學吹壎。如此認真賣力,不過是為了得到好吃的酥糖,這可是買不到的美味,孩子們沒有誰關心音準、音量、音色。

壎,安靜地如一枚枚守望的頭顱,上面的孔洞,是它們眺望的眼睛。

經得過風雨,經得起平凡,如此態度,是它們的真實表現。

想起古人做的樂器極具奇妙,土鼓、骨笛、葦哨,石磬……壎也是智慧的凝結。吹土為聲,給了我們返璞歸真、迴歸自然的效果,精神得到慰籍。壎聲,不僅有遠古的蒼涼,穿過秦時明月漢時關,唐風宋雨,歷經多少晨昏。《廢1都》是賈平娃寫出的一部小説,有一位倚着城牆根吹壎的周敏,是一名落魄的文人,給我留下較深印象。他早晚都去吹一陣子,手裏的壎,似乎讓他體會到樂與哀,鬧與靜、入世與超脱,繁雜與冷清。這是不是周敏身內傳統意識的流露呢?是他尋夢一般的精神寄託呢?我知道“壎”,最初不是讀過小説,是源於壎曲,有了自己的“壎”,卻無法吹出曲子,只能放在書桌上當擺設。閒暇時,好友來玩,幾個人聚而觀之,欣欣然開心罷了。

子期遇伯牙,千古傳知音。壎是這篇文章的主角,我只算是附庸風雅。清代文學家張潮在《幽夢影》中寫到:“菊以淵明為知己,梅以和靖為知己,竹以子猷為知己……香草以靈均為知己。”我不想抬高自身評價,擺弄知識顯得太過於矯情:“山不可以無泉,石不可以無苔……喬木不可以無藤蘿,人不可以無癖。”

清秋季節,不論其他,月下醉壎音,情意益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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