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門的女人優美散文

來源:文萃谷 1.09W

高爾基説:文學即人學。

對門的女人優美散文

對門的女人今年搬過來三年了。

直到去年冬天她家男人出門打工,她顯然是不大適應,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講她男人的故事,故事情節卻總是一些小的積怨。

我總是笑着聽她用語言撕裂那個身體微胖、臉上帶着彌勒佛一樣笑容男人的另一種形象。

我知道,對門的女人雖然是口出微詞,然而“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開口閉口的申討也是思念的一種方式吧。

離家在外的男人會成為居家女人走不出去的天空。

男人在體驗新生活的時候,日子是過得非常快的,忽略了家裏還有個女人在數星星望月亮地盼着他一切安好的消息。

直到半個月後男人來了電話,對門的女人象得了天大喜訊似的,見到我就興奮地分享電話內容。

對門的女人有一雙很大的眼睛,頭髮有點自來卷,不是梳着馬尾辮就是盤個丸子頭。

對門的女人好奇心特強,熟了以後會把心中所想直接用語言方式表達出來。

我喜歡研究大自然裏的一切,沒想到她喜歡研究我。

第一次聽見她對我嚷:“你怎麼那麼高興啊?”那時我正旋轉着、小跑着、忘情地哼着歌去追逐早晨彤雲欲吐的太陽,揣着去赴一場美妙的約會的好心情,沒想到周圍可能哪兒就藏着雙眼睛呢。

對門的女人有閒空就會出去打點小牌,她經常性地勾引我,我説我不會,她讓我學,説在邊上看也行。

我覺得她認為那是一種快樂,希望我能分享;還有她揣測獨處的我會萬分孤獨,想讓我融入眾樂樂中,疏不知“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對門女人有時會邂逅到我正在專心致志地給夕陽拍照,豔羨地説:真幸福啊!

我倒是挺納悶,夕陽是大家的,你也可以像我一樣站在那裏靜心欣賞一會,怎麼説我真幸福呢?

噢,心閒才會賞美景,她是看着我心真閒吧?

對門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好奇地問我:你整天一個人,我見你怎麼天天那麼高興啊?

我笑着反問她:你不是應該比我更高興嗎?每天下午出去聚眾打牌,一羣人圍在一起,多熱鬧多開心啊。

她瞪着大眼睛説:高興啥,這幾天我總輸呢,玩牌有時候為抓張牌還會吵起來。

哈哈哈,我逗她:那你還天天喊我去,我可沒那麼傻,哼,我去不等於直接給人家捐款嗎?

對門的女人走路像貓。

白天我幹活的時候,門是虛掩的,喜歡聽音樂,這會讓我忘記工作的單調和疲憊。

她走到我近前才開口説話,嚇了我一跳。

再來時照舊,我表示我的驚恐:啊,你嚇了我一跳!

她有經驗了,瞪着大眼睛説:也沒見你跳起來啊?

對門的女人喜歡各種破門而入,她根本不管你是否在休息。

這點與眾不同,別的女人不會這樣,她們來找我會遲疑一下,看到靜悄悄的或拉着窗簾,估計是在休息時會擇時再來。

她可不管這個。

有次我正在看文章,看見她進來,問她:“有事嗎?”

因為我無事是不登人家三寶殿的。

她噌噌地幾步走到我身後,理直氣壯地説:沒事就不許上你家怎地?!

喔,買噶。

對門的女人精神抖擻。

她通常早上五點多起牀,尤其是星期,孩子未醒,男人出門,她一個人轉軸的時候……這很恐怖,她會找一點小事發信息喊醒我!

對門的女人做事很虎。

當她聽説我不會做豆包後,有天中午我的'飯吃了一半了,她一陣風似的闖進來,“嗖”地扔到我碗裏一個豆包,斬釘截鐵般、臉上毫無表情地説:嚐嚐我的手藝!

然後在一旁等着看我反響。

我感覺那時她手上應該同時配把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更合適。

對門的女人心眼不壞。

有天我説最怕雷雨天了,一聽天氣預報心裏就開始發慌。

她驚訝地説:那有啥可怕的?

我説因為一下雨就容易颳大風斷電,我就要一個人聚精會神地欣賞老天爺耍脾氣,總覺得他會把天撕開。

對門的女人大俠似的挺直腰板説:這你就不如我了,打雷我就從來沒怕過。

我説:敢情你男人老在家,有什麼可怕的。

對門的女人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這回你錯咯,是因為我睡得死,半夜就是有人把我扛走,我都不會知道。

稍息,對門的女人一本正經地説:沒事,多會兒雷陣雨你害怕了來我家住。

這回輪到我驚訝了:你男人在家我去你家住?

對門的女人顯然剛反應過來:要不哪會兒你害怕了喊我,我去你家陪你住。

我真相信她説到做到呢,可我做不到。

我不知道對門的女人突然就會冒出什麼話來。

週一的早上她問我,昨晚八九點鐘誰在你家跟你聊天着?

我有臨睡前出去仰望夜空的習慣,曾經接過一個電話,莫非夜太靜傳到他們耳朵裏了?

對門的女人反駁着説:不是電話,是男人的聲音,聲音很大,我們議論這晚了誰在你房裏呢?

我滴那個天!

我學着她的樣子沒有表情地假裝生氣説:你説這話可得注意點,要是誤傳出去你這不成了謠言基地了嗎,估計你聽到的聲音是電視吧。

對門的女人點頭:嗯,可能是電視。

對門——住了一枝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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