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桃源散文隨筆

來源:文萃谷 1.17W

陶淵明先生的一篇桃花源記讓無數的後人為之稱讚和懷疑,世上果真有這麼一座桃源嗎?

相遇桃源散文隨筆

湖北桃源是中國唯一一個以桃源命名的鄉縣。但是否就是陶淵明先生所描寫的那個桃源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卻在一次偶然的機遇下走進一座現代版的世外桃源。它不在湖北桃源,而在海南三亞。

跟着老師去做實踐調查,而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個苗族村寨。這個村寨只有和老師一起做調查的民改委(民族改革委員會)黃主任大致知道它的地理位置。

一路,黃主任做嚮導,下了高速,上平坦街道大路,最後是水泥鋪就的鄉村小路。我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只知道車窗外的景物慢慢變成崇山峻嶺,一邊是説高也不高、説低也不低的山崖,一邊是掛滿雜樹而傾斜直上的山壁。蜿蜒着的小道鋪就在其中,猶如一條匍匐的白蛇。

靜靜地山谷,除了汽車行馳的馬達聲和轉彎時刺耳的喇叭聲,一切都是那樣的安然。中途,我們稍停了一會兒,休息。到後備箱拿準備好的乾糧和水,依靠在車旁眺望滿布雜樹而又青葱茂然的山巒,成成疊疊。雖沒有站在泰山之頂的一覽眾山小,但也卻真真實實感受到了山境的清幽和遙遠眺望的快感。

休息好,我們繼續上路。

綿綿的山路,終於看到有人家,好像還有商店。不大不小的地方還聚集了很多人在類似茶鋪的店蓬下聊天喝茶。

也許是突然進來一輛汽車,讓樸實的村民們都齊齊投眼相望。走到這裏,黃主任也不知道到底該怎樣走了?因為聽説要去的村寨,很多村民已經搬到山上來住了。不知道我們要去找的隊長是否還在原來的村寨裏。不管在不在,老師還是決定先去那裏碰碰運氣。

黃主任向旁邊的村民打聽那個村寨怎麼走,剛好被問到的那個村民就是那個村的。他騎着摩的,正要回去,就順便給我們帶路。

綿延的山路,不知道還要走多久,偶爾的三岔路口,前面帶路的村民會放慢速度,讓我們可以知道路線。有時我們掉後,他還會掉頭回來看看。

翠綠葱蘢的山巒,看着就賞心悦目、沉靜心靈。掀開一座山幕又是一座山幕,終於在不知道是第幾座山幕之後,望到了山底有一片湖。湖水上,裊繞着輕煙,也快接近日暮了。夕陽的餘暉照映在寧靜的小村落是那樣的安泰祥和。高高的山腰蜿蜒着下到山底,是一排排小青瓦房。

帶路的村民把我們帶到村裏的小賣部旁,就自顧回家了。

我們下車,問小賣部的村民,知道隊長在家嗎?他剛説完,帶我們去看看,就看見正騎着摩托車回來的隊長。

相互介紹完,説明來意之後,隊長把我們帶去他家。那是一長排房屋的最後一家。簡簡單單搭建起來的磚瓦房,檐邊放着燒火用的木材,檐下有一個用大石塊和磚頭搭建起來的簡易小鍋灶,上面有個小水鍋。鍋灶裏還有正在冒着星星然火光的木炭。一條小黃狗套在路外檳榔樹下,對我們遠道而來的陌生人汪汪叫了幾聲,在主人的招呼下,温順地重新趴在地上好奇地打量着我們。鄰家的`兩個小孩,看着我們,相互打鬧着在我們身邊轉悠。但是當叫住他們想和他們説話時,他們又怕生而羞怯的遠遠躲開了。待我們轉身時,他們又嬉笑打鬧地攛掇過來了。

這次主要是老師和隊長交流和記錄。我們只是坐在一旁旁聽,偶爾照照相。講到民族藝術,尤其是本民族的舞蹈,隊長那股高興勁兒,看着的人無不為之動容。順勢,他還給我們來了一小段自唱自編自導自演的舞蹈。歌是聽不懂的,舞蹈也不是很懂得欣賞的,但是卻真切地看出了隊長對它們的喜歡和熱愛。一舉一動,顯示的不只是隊長的動作,更是一個民族的靈魂。

談到困難,隊長也説到關於經費和傳承的問題。這是中國大多數民族文化藝術傳承都會遇到的問題。他每次出演,都是先自費經費,再輾轉很多次到相關部門去報銷。村子搞民族節日,也都是他打頭,自掏腰包墊,細心做村民工作,才有模有樣地勉強辦起來。對於,他們這老一輩的民間少數民族藝術家,人們有敬愛,但是也越來越多的不理解。不願再讓自家小孩學本民族的文化和藝術,都是送到外界大城市學他們這個時代真正應該學的東西。這也是村長的無奈和對本民族文化藝術快要流失的擔憂。

漸漸,夜幕已經降臨。老師的調查訪問也結束了。隊長留我們在他那裏吃晚飯,被我們婉言謝絕。臨走前,趁天還沒黑盡,黃主任提議我們去下面的湖邊看看。

從隊長口中,我們才知道,原來的村子都在湖裏。以前那裏沒有胡,有的僅僅是一條小河。可是有一年的颱風,颳倒了村民的房屋,河裏的水也滿滿看着漲高,最後淹沒村莊,淹沒了農田,成了現在的一汪望得到遙遠的對岸,卻望不到兩邊盡頭的湖。

湖水是清澈碧藍的,在中國南端那片碧藍的天空下,尤其顯得它的純淨和美好。這是下午到來時,遠遠看到的景象。順着小道,來到湖水邊,夜幕中的湖水,黑黑的,早已看不清本來的面目。如果不是前面帶路的隊長停下了腳步,估計我們還會順着小道一直走進湖裏。那條以前通往村莊的小道仍在,而下面的村子和田園早已不再。不是滄海桑田,而是桑田滄海。

有村民划着自制的船筏回到岸邊,熱心的隊長過去幫他系筏繩,走近一看才認出是自家親哥哥。隊長把哥哥的東西一一接過拿上岸,帶着關心地埋怨叫哥哥以後不要再這麼晚才回來了。天已經快黑盡。近5米遠的地方,都看不真切。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憨厚朴實的哥哥只是笑了笑了説,以後不會了。

藉着隊長哥哥微弱的手電筒光亮,看清了桶裏裝着好幾條魚。看來哥哥是剛打撈魚回來,收穫也不錯。哥哥叫我們去他家吃晚飯,説就吃剛捕撈的魚,新鮮着呢。最後,還是被我們婉言謝絕了。

在那裏,夜是安詳寧靜的。從湖邊回村莊,一排排整齊排列的房舍已經亮起了點點星光。炊煙也早以升起,飄散到鼻尖,能聞到淡淡的柴火飯菜香。

我是捨不得離開那裏的,走得極慢地跟在他們後面,兩邊田地裏的蟲蛙已經開始了他們每夜必演的交響曲。星星亮的有隻飛蟲。走進,再走進,才知道是螢火蟲。上次見到螢火蟲已經是小時候在農村家裏的記憶了。想撲捉,但還是被它給溜走了。

雞已經跳上破舊不堪的房樑,等待第二天晨曦的到來;鴨子也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宿舍,等待第二天的雞鳴;散養的家豬也進了自家的豬圈,等到第二天主人的叫醒。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祥和安寧,不容外界的干擾和打亂。

我們終歸只是過客。

隊長把我們送到車旁,一一握手惜別。當我握到隊長那雙皮膚老硬而強勁的手時,我深切的感受到了他生活的艱難與滄桑和對整個村子、對本民族文化藝術傳承的艱鉅責任與擔當。

汽車漸行漸遠,爬上山腰,快轉過山頭那一刻,我再一次轉頭看了一眼,大山深處,此時正星光點點的村寨。

這是我對三亞最美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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