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年卡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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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前夕,司馬忙顛顛跑來看我。呷過幾口清茶,寒暄一二後,他告訴我,幾位文友約他爬山登高,瞻仰年裏那最後的夕照,可他説今天無論如何得上這兒來陪我。我有些受寵若驚,一個“謝”字才剛出口,他卻拱拳謙道:“言謝的該是我……”

賀年卡的散文

司馬説,以前每到新年將近,他總可以收到好厚一疊各色賀卡。今年只有一張。我寄的。

司馬與我原本是編輯與作者的關係,筆墨交道久了,慢慢有了來往,慢慢又似乎成了朋友。每年向友人道新年祝福時,也不忘他的一份。這於我純粹是一種習慣,我根本沒想到現在他已不當編輯,儘管我知道。可是很明顯,有人想到了。

司馬沒有抱怨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他似乎已然曾經滄海。三言兩語後,便與我天南海北神侃開了。倒是我不時走神,直到司馬告辭離去,我還沒能從悲涼的心境中超脱出來。

我瞟了一眼書桌上那張寫好了卻沒來得及寄的賀卡。司馬眼裏,我大約會是品格高尚的人,捫心自問,我配嗎?

幾年前,北京一家雜誌發了我的一篇文章。在樣刊中,我找到了一封信。一番勉勵之餘,那位素昧平生的編輯大姐(其實我並不知道她的年紀)還囑我多多聯繫。我自然時不時寫信寄稿過去,她則每信必復,每稿也必有切中肯綮的批閲文字。此後,我雖只在她那兒發過一篇文章,但我很知足,有一位良師比什麼都榮幸。

去年二月間,我又寄去一稿,很快大姐就回復了,説文章是不錯的,她不日將調去搞行政,已將我的稿子推薦給下一任編輯,第六期可望刊出。我當即寫出一封堆砌了不少美麗詞藻的信,以示感激。

好不容易等到第六期刊物出來,從頭翻到尾,硬是沒有我的,心中不勝疑惑。轉而想想,許是特殊情況吧?等等再説。可是,第七期沒有,第八期依舊沒有。我灰心了。萬般無奈,又不停勸慰自己,算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沒有再寫信過去,漸漸的,也就淡忘了這件事,淡忘了那位大姐。

偏巧也是這天,我收到了那本刊有拙作的.雜誌。我心中又漾開了感激的漣漪。幾乎沒有多加思索,趕緊給大姐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並附上自以為最精美的新年賀卡……

要不是司馬的來訪,恐怕我就心安理得地將賀卡寄出了。可現在怎麼辦?我當然可以裝得若無其事。新年時節,祝福遠方的師友,合情合理,山不顯水不露的。只是我騙不過自己:前一陣子我寄了那麼多賀卡,為什麼獨獨“忘”了這一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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