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有感

來源:文萃谷 1.16W

4月14日參見了寶馬愛心基金“點亮希望”組織的古城運動會。回來後,曉敏囑我寫篇博客供大家分享:

運動會有感

抬手看錶已是下午1點多,從成都出發將近5個小時了。心頭突然湧起一種“近鄉情更切”的感覺,恨不能一下子就到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古城中學。此次參加寶馬愛心基金在古城舉辦的運動會,可以見到我未曾謀面的小夥伴。萬分的期待中卻又冒出一絲的緊張,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於一兩百個孩子中間認出我自己的小夥伴。於是,心中盤算着各種見面和尋找的場面。

下車後,我急急地趕在隊伍的前面,我想我的小夥伴也一定在翹首期盼。遠遠地就看見操場上孩子們已經有秩序地排了幾列縱隊。活動主辦方提前將大家分成了紅黃藍綠四個組,孩子應該也是這樣分組的。我突然很擔心:我的小夥伴跟我不在一個組怎麼辦?

迎着我們排在最外側的孩子們手腕上都繫着黃色絲帶,我也是黃組。看到一個面帶笑容的小姑娘,我就問她是哪個班的,認識不認識黃睿。小姑娘伸手一指,説“就在後面。”於是很興奮地沿着隊伍向隊尾走去,一邊問“誰是黃睿啊?”

一個身着灰色運動裝的小姑娘被周圍的同學簇擁着雀躍地跳出隊伍,從腕上解下一根黃絲帶麻利地系在我的手腕上。一貫循規蹈矩的我,只記得主辦方説給我們的兩個手環中有一個是交給小夥伴,但不知道什麼時候給,竟一下愣在了原地。儘管寫過信、通過短信,儘管一路期盼、等待,一下子見了面,倒不知道該説什麼好了。這時,工作人員帶過來一個小姑娘,問我願不願意多帶一個臨時小夥伴。這才化解了我一瞬間的尷尬。臨時的小夥伴好像就是剛才我第一眼見到並向她打聽黃睿的那個小女孩,名字叫劉玲。突然間,想起黃睿在申請表上寫的最後一句話“我想問他(她)説:你相信命運嗎?你相信緣份嗎?”這一刻,我想説:我信,我太信了!

黃睿提出帶我去看看他們的教室。先去了劉玲的教室,接着是黃睿的教室。一進教室,黃睿飛快地丟開我跑到一個用礦泉水瓶子插着鮮花的座位前,詫異間,一束潔白的鮮花已經出現在眼前,孩子説:“這就是七里香,我早上剛採的。”七里香的故事我已經通過很多遍,沒想到剛到古城中學的幾分鐘時間裏我便見到並且得到了她。黃睿又像變魔術般拿出一個紙盒子送到我的手上,打開一個,是一張手繪的賀卡,封面寫着“Welcome您到GuCheng”,賀卡的下面是孩子用大米粒、黃豆、玉米粒做的賀卡,還撒了紅紅的花瓣。孩子説“這是我們這裏野花的花瓣”。多麼用心的孩子埃為了今天的見面,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思。臨行前我給孩子準備了幾件小禮物,但根本就沒想到孩子也會給我準備禮物。一時間,我的眼睛已經濕潤。只好別過臉去,免得破壞了這初次相見的喜悦。

走出教室,我迫不及待地把七里香的照片傳到微博上,告訴大家“我得到了傳説中的七里香”。一向低調內斂走到哪裏都恨不能找個角落的我,大肆張揚了一回。捧着七里香滿校園招搖,引來無數豔羨的目光和“七里香,七里香”的讚歎。我想這讚歎為花,為孩子,也為了這份特殊的情感。

下午的運動會上和晚上的晚會中,我抽空跟孩子聊幾句,也在觀察着孩子,為以後的'交流做些儲備。黃睿是個善良、樂觀的孩子,正如我從她的申請表和所附的那篇小文章中所讀到的。很多的運動項目她都想參加,但是當別人搶着報名時她並不急着上前,我想她是在考慮到我同時帶着兩個小夥伴,因為每個項目必須打小夥伴結對參加。於是我鼓勵他們先去報名,我會幫他們找臨時大夥伴。她這才高興地去了。晚上的晚會是在露天操場上,孩子們拿出自己的凳子放在操場上。黃睿指着一個凳子讓我坐,我説“你呢?”她説“我可以坐在草地上,凳子是每個人拿了自己的。”翻起凳子,果然底下貼著名字。當晚唯一的遺憾是,黃睿在舞台上歡唱《飛得更高》時,我傻傻地在觀眾區抱怨自己的裝備不夠專業,沒法替她拍出好看的照片,卻沒有想到走近舞台去拍照。

相見時難別亦難。不到一天的相處,我和黃睿已經有了初步的瞭解,孩子對我也有了幾分依戀。臨別之際,黃睿淚流滿面,我忍着沒有哭,不停地用手幫她擦試掉滾落的淚水,告訴她如果有機會我會帶孩子一起來看她,叮囑她給我寫信。幾次回頭,看到她仍在原地揮手。見慣了悲歡離合的我,仍覺鼻頭一酸,於是狠狠心走出校門,不再回頭。

回程的路上,同車的大夥伴一起交流經驗。我也趁機整理思緒,回顧兩天來的點點滴滴以及這些年走過的公益路。參加公益活動已有近十年,從一開始的探訪太陽村、天使之家到後來自己資助貧困地區的孩子,很多時候都是限於物質上的資助。或者説我以為孩子們需要物質上的幫扶,而忽略了精神層面的交流。其實我在貴州荔波資助的每個孩子在接到我的資助後,都會給我寫信,我也回過。一個孩子連着一段時間給我寫了好幾封信,跟我説她的成績,説她的煩惱,説她的歡笑。而我總給自己找些諸如工作太忙,寄信太麻煩之類的藉口,通過中間人在QQ上給她帶話。只在大學聯考前給她寫過一封信,因為我覺得那將是她人生重要的轉折,需要鼓勵和支持。令人欣慰的是,那個孩子考上了天津財大,走出了深山。現在想來,那時的回信多少有些例行公事的成分。我並未真正體會心靈陪伴對一個孩子的重要。直到看到寶馬愛心基金的“點亮希望”,讀了曉敏等人寫出的那些感人故事,我感到成長過程中的孩子多麼需要來自外界的鼓勵和關注,一如我們當年。在持續地觀察“點亮希望”和冷靜地自我思考之後,我遞交了申請。今年的2月份,我接到項目組轉來的兩個孩子的申請表,説實話,兩個都想要,就像我們黃隊裏很多的大夥伴所説的“不忍心做出選擇”。在選定黃睿之後,我迫不及待地寫好第一封信,並交代助理用EMS寄出。然後就是焦急地等待回信。

3月份的一個週六,黃睿給我發來短信,問我去不去參加運動會。當時我正把自己關在家裏昏天黑地趕寫博士論文。於是回短信給她説這次不去了,等暑假。孩子明顯有些失望,説很多同學的大夥伴都會來。我只好岔開話題,問她平時喜歡什麼書,買本書給她寄過去。孩子語帶撒嬌地告訴我“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來。”之後卻善解人意地告訴我,她只是開個玩笑。當時我就想,對於我們,提供一次性的物質幫助很容易,長期的心靈陪伴卻是一份沉甸甸的承諾;對於孩子,接受物質幫助只能帶來一時的歡娛,長期的心靈陪伴也許會改變他們的一生。於是,成行,到古城,見到了黃睿,收穫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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