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盛和夫語錄

來源:文萃谷 1.43W

●汽車伕就破口臭罵,此刻罵得更利害了。罵來罵去,只有一個意思:汽車伕願意跟汽車的母親和祖母發生肉體戀愛。罵的話雖然欠缺變化,罵的力氣愈來愈足。汽車伕身後坐的是個穿制服的公務人員和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像是父女。那女孩子年紀雖小,打扮得臉上顏色塞過雨後虹霓、三稜鏡下日光或者奼紫嫣紅開遍的花園。她擦的粉不是來路貸,似乎泥水匠粉飾牆壁用的,汽車顛動利害,震得臉上粉粒一顆顆參加太陽光裏飛舞的灰塵。她聽汽車伕愈罵愈坦白了,天然戰勝人工,塗抹的紅色裏泛出羞惡的紅色來,低低跟老子説句話。

稻盛和夫語錄

●第一輛新車來了,大家一擁而上,那股蠻勁兒證明中國大有衝鋒敢死之士,只沒上前全去。鴻漸瞧人多擠不進,便想衝上這時候開來的第二輛車,誰知道總有人搶在前頭。總算三人都到得車上,有個立足之地,透了口氣,彼此會心苦笑,才有工夫出汗。人還不斷的來。氣急敗壞的。帶笑軟商量的:“對不住,請擠一擠!”以大義曉諭的:“出門出路,大家方便,來,擠一擠!好了!好了!”眼前指點的:“朋友,讓一讓,裏面有的是地方,攔在門口好傻!”其勢洶洶的:“我有票子,為什麼不能上車?這車是你包的?哼!”結果,買到票子的那一堆人全上了車,真料不到小車廂會像有彈性,容得下這許多人。這車廂彷彿沙丁魚罐,裏面的人緊緊的擠得身體都扁了。可是沙丁魚的骨頭,深藏在自己身裏,這些乘客的肘骨膝骨都向旁人的身體裏硬嵌。罐裝的沙丁魚條條挺直,這些乘客都蜷曲波折,腰跟腿彎成幾何學上有名目的角度。

●掌櫃寫賬的桌子邊坐個胖女人坦白地攤開白而不坦的胸膛,喂孩子吃奶;奶是孩子吃的飯,所以也該在飯堂吃,證明這旅館是科學管理的。她滿腔都是肥膩膩的營養,小孩子吸的想是加糖的溶化豬油。她那樣肥碩,表示這店裏的飯菜也營養豐富;她靠掌櫃坐着,算得不落言詮的好廣告。

●鴻漸上牀,好一會沒有什麼,正放心要睡去,忽然發癢,不能忽略的癢,一處癢,兩處癢,滿身癢,心窩裏奇癢。蒙馬脱爾(Monmartre)的.“跳蚤市潮和耶路撒冷聖廟的“世界蚤蝨大會”全像在這歐亞大旅社裏舉行。咬得體無完膚,抓得指無餘力。每一處新鮮明確的癢,手指迅雷閃電似的捺住,然後謹慎小心地拈起,才知道並沒捉到那咬人的小東西,白費了許多力,手指間只是一小粒皮膚悄。好容易捺死一臭蟲,宛如報了分那樣的舒暢,心安慮得,可以入睡,誰知道殺一併未儆百,周身還是癢。到後來,疲乏不堪,自我意識愈縮愈小,身體只好推出自己之外,學我佛如來捨身喂虎的榜樣,盡那些蚤蝨去受用,外國人説聽覺敏鋭的人能聽見跳蚤的咳嗽;那一晚上,這副尖耳朵該聽得出跳蚤們吃飽了噫氣。早晨清醒,居然自己沒給蚤蝨吃個精光,收拾殘骸剩肉還夠成個人,可是並沒有成佛。只聽辛楣在閒上狠聲道:“好呀!又是一個!你吃得我舒服呀?”鴻漸道:“你在跟跳蚤談話,還是在捉蝨?”辛楣道:“我在自殺。我捉到兩個臭蟲、一個跳蚤,捺死了,一點一點紅,全是我自己的血,這不等於自殺——咦,又是一個!啊喲,給它溜了——鴻漸,我奇怪這家旅館裏有這許多吃血動物,而女掌櫃還會那樣肥胖。”鴻漸道:“也許這些蚤蝨就是女掌櫃養着,叫它們客人的血來供給她的。我勸你不要捉了,回頭她叫你一一償命,怎麼得了!趕快起牀,換家旅館罷。”

●門口桌子上,一疊飯碗,大碟子裏幾塊半生不熟的肥肉,原是紅燒,現在像紅人倒運,又冷又黑。旁邊一碟饅頭,遠看也像玷污了清白的大閨女,全是黑斑點,走近了,這些黑點飛昇而消散於周遭的陰暗之中,原來是蒼蠅。這東西跟蚊子臭蟲算得小飯店裏的歲寒三友,現在剛是深秋天氣,還顯不出它們的後凋勁節。

●那女同志跟她的男朋友宛如詩人“盡日覓不得,有時還自來”的妙句,忽然光顧,五個人歡喜得像遇見久別的情人,親熱得像狗迎接回家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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