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畫_1200字

來源:文萃谷 3.18W

我浪費了寶貴的時間,在這個被稱為來自各個地區、各階層的很有水準的畫組成的畫展中轉了半天,似乎僅僅進一步證實了自己是個沒有美術細胞的白痴。

最美的畫_1200字

誠然,我對現代繪畫一竅不通,因此我尾隨懂畫的人,希望學到一些欣賞藝術的方法。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不斷傳出內行人士的幾聲讚歎,可是,我依然無法從由三個紅、白、黑圓圈構成的名作中領會出印象派大師們的絕世構思。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女士用尖細優雅的聲音十分陶醉地説道:“多妙的創意啊!”這時我決定放棄努力——在我看來那所謂很妙很妙的創意怎麼看都只是幾個隨便印在紙上的黑腳印而已。

我果然還只是小孩子。當我走到靠近門口的角落時,居然被一幅水粉西吸引,一看作者,是個同齡人。沒有懂畫的行家在它前面評頭論足——或許因為它根本不值一評。沒有“金絲眼鏡”在它面前陶醉傾倒——因為它沒有任何“創意”。而我卻在遠遠地一瞥間被它所征服,它那由星空和草原構成的蒼茫色彩所具有的震撼力,使我放棄了一切面子,絲毫沒有品味地蹲在了這無人問津的畫前。

我很自然地想起宗白華的話:“中國古老的文藝尤愛把森然萬象映射在太空的背影上。”這幅名為《獵人》的畫便繼承了這古老詩畫中的意境。一片燦爛的星空籠着茫茫草原,朦朧的黑染上流動的綠,一種雲淡風輕的虛靈。畫的主題——一位正從馬背上翻身躍下的少年卻使整個靜止的畫面帶一種出奇真實的動感。

虛靈動盪,藴含了生命;實景若真,幻化為神境。虛實融合,境界空靈,正應照了蘇東坡的詩:“靜故了羣動,空故納萬境。”

我索性席地而坐,貼近這幅畫,細細地欣賞着。那柔美細膩的筆觸,那流暢又不失豪放的線條,浪浪天風把狂亂的草地推展入夜空的深處。淡淡的沙漠橫鋪在地界,朦朧的玫瑰印染在天邊。令人置身於廣袤的荒原中,體會狂野似的豪放,似乎聽見原野中神祕而具有磁性的聲音。草地上停着那匹雪白的駿馬,通身純白,不由令人產生“是白馬幻化成天馬,還是天馬自星空降臨”的疑問。獵人正由馬背上翻躍下,定格在空中的一瞬,我卻清楚地看見乾淨利索的動作過程。那翻身時完美的弧線,那落地時輕盈的點觸,就像影片的慢動作,一遍遍地在我眼前清晰地浮現。

畫布上朦朧混沌的背景效果使人物的形象更為凸現,整幅畫通過這個獵人脱了虛空感,帶上一種果敢和力量。獵人居於畫面偏左的一個側三角範圍,達到空間變化的效果。馬背上的和橫握着弓的雙手宛如從光與影中凸出的石雕,體現着堅實,藴藏着永恆的力量。手和臉部的肌膚色彩一樣,是草原居民所特有的`古銅色,和着飛揚的黑髮,飄動的草原騎服——一股濃郁的民族特色。青白線條的流動使吹起的黑髮帶上沐浴在星光下的光澤——滑動着的光澤。剛毅的線條勾勒出臉的稜角,眉端微微下壓,眉梢帶着一種個性化的平挑,氣韻生動,而那高高眉骨下的雙目,那是怎樣的雙眸啊——清澈深邃,野性卻不失率真的光芒。嘴角略略勾起的弧線,我猜想他射到的獵物一定就在眼前。

“啊,這幅畫是這裏最漂亮的一幅!”一個小小的男孩不知何時擠在我的身旁,“其他的都好難看喔,是吧,姐姐?”他湊過天真的臉看着我,我回頭望了望擠在那些不知所云的名畫前嘖噴讚歎的人羣,不知怎的,突然想起《皇帝的新裝》這個至今流傳的經典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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