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的源泉的抒情作文

來源:文萃谷 1.96W

井水像母親的乳汁,一年一年,在慢慢的減少,甚至面臨斷流的危險。

思念的源泉的抒情作文

關注家附近的那口古井已經很久了,從十年前它沒有能力為下游的農田供水開始,我的心就已經發慌了。

我擔心在未來的某一天,那口曾經讓我們引以為傲的古井斷流的時候,我的家人,我的鄉親們會面臨怎樣的生活狀態呢?他們會不會在院子裏挖一個大坑蓄積雨水,他們會不會趕着馬、揹着桶走幾公里的山路去龍灘取水呢?

答案是絕對的。

為了生存,為了燒心的渴,鄉親們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竭盡一切力量去找尋作為生命之源的水。

十年前,或者比十年更以前,記憶中的井不管是晴天還是下雨,每天都會有源源不斷的流出涓涓細流,將它下游的田地浸潤得圓潤飽滿,使得李家的稻穀年年豐收,魚兒歲歲歡愉。不僅如此,還供養着十來户人家的生活用水。我們用水刷鍋洗碗、洗衣做飯,我們還用水喂牛衝圈,一直從未間斷。就連最乾旱的1994年,連續半年沒有下過一次透雨,導致石壩、四隴等地的井都幹了,它依然“風采依舊”,依然細水長流,解救着一個又一個缺水的村民。

那時,我們對井是如此的崇敬。每年的正月七年級凌晨,在父親的帶領下挑着水桶,總是早早的來到井邊,點香燒紙,然後磕頭,再用水瓢從井裏舀上滿滿的兩桶水,歡歡喜喜地挑回家,一是表達對井賜水的感恩之情,再者就是圖個好運。而這些年,我們將水管硬生生地塞進了水井的喉嚨裏瘋狂地抽吸着井水不説,在正月七年級還忘了對井的祭拜。這些年,我們對於井虔誠的心已經被麻將和撲克所佔據,很難騰出時間對井再想起。

當然,對於井的不敬並非是造成它將要斷流的藉口,而真正造成最終惡果的卻是我們人類自己。過多的用水浪費,不停的地下開採,才是造成古井將要斷流的理由。

井很老了。老得我只能從上一輩人那裏得到口口相傳。母親説,她是吃那口井的水長大的;外公説,他也是吃那口井的水長大的。所以我就妄自揣測井的存在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都説空口無憑,但事實最能為證了。井是用石頭砌成的,那些扣成方井的石頭鑿痕早在歲月的打磨下都變得模糊不堪了,就連古井頭上的那棵古樹,長得也要我們兩三個人才能合圍住了。

井用甘甜的乳汁無私地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的火焰林人民,直到今天也無法考證有幾代人了。可眼下,搬離的人越來越多,可能從井裏流出的水越來越少。按理説用水的人少了,蓄積的水應當增多才對,可事實恰好相反,它卻一天天在減少,甚至到現在不流了。

小路的兩頭,一邊連着古井,一邊繫着老屋。

我曾經無數次看見過外公來回的走在這條小道上,用雙肩挑着扁擔,顫悠悠的將井裏的水一桶一桶的倒進缸裏,餵養了我的整個童年。這個場景,一直塞滿我對童年的記憶。

我們的老屋很小很矮很窄很黑,是建於上世紀40、50年代的那種土坯房,上面蓋着的茅草,像是給屋子穿了一層厚厚的衣裳,阻隔着雨水、寒流和陽光。我的外公、外婆和母親就在這樣的房子裏生活了很多年。後來父親也成為了這個簡陋的家的一員,再後來我也出生在了這裏。

我大概在這個漆黑和狹窄的老屋裏生活了約十年的光景,雖然清苦,倒也樂在其中。因為那時一家人隨時都可以守在一起,誰都不曾永久地離開不再回來;因為那時有玩伴和我一起玩彈珠,也捉迷藏,沒有人説不想;因為那時會有很多鄰居串門、親戚來訪,到處情意濃濃。就連喜鵲也愛在門口的大樹上搭窩,燕子也愛在門臉上築巢。而現在,親人們散在各處,玩伴也不見蹤影,鄰居也不串門,親戚也不來訪。喜鵲無蹤,燕子不再。

後來換了再大一點的.房子,可依然還是土坯房,依然還蓋着厚厚的茅草。後來的房子,再伴了我十年的時光,而這十年,卻是我一生中最不平凡的時光。一九九八年,父親在主持建完這棟土坯房後的第四年就因突發腦膜炎撒手而去。為了表達對父親的敬意,我們將早逝的父親葬在了對面表哥家的地裏,也好讓父親日夜都能望見這個他花了無數精力和心血建起的家。

二零一三年,年過八旬的外公安詳離世,我們又將他安放在了他生前曾經住過的地方,就是老屋的舊址所在,也好讓外公永遠守護着他一生都未曾離開過的土地、故鄉。

父親和外公都離開了和我們在一起的家,而我們又為父親和外公建了新“家”,只願他們在屬於他們的“家”裏,靜靜安息。

人的一生中一定有很多可以思念的源泉,無論是人是物,只要能夠觸動心靈深處最柔軟的弦,都能夠彈奏出或優美、或悲壯的心曲。

古井、老屋和墳冢,無時無刻不勾起我對家鄉、對親人們無限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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