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處的歌聲優秀抒情散文

很久沒有出去了，對於外出我總有點興奮的感覺，情感也變得熱烈。如同逃離般刺激，即使明白終會回來。這個落後的小城，地鐵一號線開通，與友人一同約去體驗，説是見證歷史性的時刻。微博上報道今日地鐵如同北上廣，看來新事物總是會吸引人。

天黑得早，下了公交進入地鐵站入口已經是夜晚了。人還是挺多，但不顯嘈雜，倒是公交依然擁擠不堪。地底下，好像很暖，就在這種暖意中變得昏昏沉沉。因地鐵長長的路程很快到達，一個廣場，很久沒來的廣場。

從鐵架橋上通過，看着路面車水馬龍，燈紅酒綠，一陣暈眩。城市的夜終究是熱鬧的，使人迷醉，即使是這略顯荒蕪的城。高鐵架橋上如同小市場，很多攤位都在賣些小東西。人來人往，顯得擁擠。橋上的小商販大多謙卑，卻不知為何，總讓我覺得不可信任。匍匐在地的乞討者並不少。兩年前我因為在一個城市的步行街見到很多類似的乞討者而心驚，所以很少出去。那是習慣投些錢，現在則是漠視。這種轉變的緣由我自己也不清楚來自哪，也許是冷漠了吧。也許是見多了，也就趨於麻痺吧。但始終相信人心向善，只是這個世界許多事情使人懷疑，許多事情我們不明真相，所以不知如何選擇。

經過這架橋兩次，印象最深的是一位拉二胡的老爺爺，另一個就是吹笛子的老奶奶。拉二胡的老爺爺坐在橋面上，自顧自的拉着，好像很沉醉。我竟很欣賞這種氣質，即使他衣衫襤褸。吹笛子的老奶奶是在另一處，她是站着的，穿着有些破舊的雪地靴，身上的衣服一層層包裹，很多件卻不厚。她每次吹笛子都要醖釀很久才開始，聽到她的笛聲，走遠了的我依然頻頻回頭，甚至想駐足聆聽，到底是走開了。下了鐵架橋的樓梯，就是繁華的超市。兩個相差不到十步距離的地方，卻是兩種世界。一種恍惚感。

其實我是很為那些樂聲感動的.，在離那些燈紅酒綠的城市只差幾米高的暗處，他們在人來人往的嘈雜中淡定從容的燃起音樂。他們心中是否希望有人給些錢或者希望今天能賺到更多錢？肯定是有的，但這種謀生的方式是值得尊重的，這不是乞討，而是一種勞動。尤其，是放在老人身上，而且還是寒冬的夜晚。

後來又閒逛一些地方，但心裏總不踏實，總覺得有些什麼事。卻無法解釋心裏這種感覺。人擠人，始終昏昏沉沉，無法清醒。卻無法忘記在鐵架橋上看到的另一種人生。

人們在用各種方式生存，有些人輕而易舉過得很好，有些人傾盡全力依然落魄不堪。差別的明顯，是很多因素影響的。但弱者，總是令人同情，自我拯救的弱者，卻會給人以震撼和感動。

回來的途中走了一段路，還是八點，街道卻沒什麼人。夜生活的熱鬧與否，與一座城市的經濟發展程度是有關聯的。在這樣的荒涼之街的暗處，是聽不到那般蒼老原始的樂聲的，它只出現在人多的地方。但人聲鼎沸的地域，那暗處的樂聲也是不能被聽到的，因為它的聲音太過於微弱，遠低於人聲。暗處的歌者，應當受到尊重。

走在暗處，我卻好像時時能聽見樂聲，浮現的圖景卻是從鐵架橋上往下看，看到的來來往往發着強烈紅光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