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不在的爬蟲隨筆散文

來源:文萃谷 1.01W

一天放學後,我只身一人揹着草籃,手拿竹扒,來到“朱家膀”上,先扒了些山崗上松樹下的枯針葉,接着下到山坡裏去爬比我還高的尿桶板樹和其他灌木小果樹下的枯葉,坡底處地勢較為平坦,離山坎邊沙泊只十來米遠了,灌木叢間隔處的地面上,長有密密麻麻的“地坨草”,將地表的細土都遮蓋住了,枯葉也零散地掉到上面,但多數還是藏在樹蔸下面。

無處不在的爬蟲隨筆散文

我卸下草籃,然後就近將前後左右幾十平方米內的樹蔸下的枯葉都依次用竹扒齒掏出到空地來,十多分鐘已扒了一小堆,然後彎下腰,一邊用扒子一邊用五個手指,從地上捧起細散的葉子,放到草籃裏,三次後才捧了個乾淨。然後又背起草籃往沙泊處前行,剛走了幾步,穿過了一大蔸尿桶板樹冠,眼睛望到了前面的另一灌木叢旁邊的小片空地上,只見有一炒菜鍋蓋一樣大的、像粗麻繩盤繞着、枯葉樣顏色的“圓盤”,貼在地坨草上,再定睛一看,盤中間有一個頭,是一條成年大蛇。如果拉長估計有近兩米長,跑動速度也會很快,我緩緩地吸了口冷氣,有些驚恐,但同時又告誡自己不能驚慌,不能跑,以免震動地面驚醒它。於是眼睛盯着蛇,不動聲色,丁着腳尖輕輕地逃走。

如果它要追我,當然是很容易的事。離開危險地冷靜後我想:在離它那麼近的地方扒葉子,它為什麼沒有反映呢?難道是吃多了發酵的野果子醉了嗎?或者是它知道是一個老相識的小朋友在它身邊勞動,對它不構成威脅,它可以若無其事地處於輕鬆的、半睡半醒的休息狀態呢?如果它乘我不備,過來咬我一口,或者正面“叫板”來攻擊我,我一個小孩只拿着個竹扒子,又是在那樣有利於它的濃密的灌木叢中,我是絕對逃不掉的。看花紋它是一條很毒的五步蛇,而我又是一個人在山上,離家有上千米的山路,如不幸被咬,死在半路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過程只相差一點,結果卻有天壤之別。

朱家膀上是一個單人沙發形狀的小山坡,中間位置比較深,兩個邊角比較淺。一個夏天的早上,我又獨自一個小孩來到了靠西邊的角上扒枯葉,這兒離沙泊很近,除灌木叢外,還長有松樹、杉樹和盆架子樹,地上還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半米高的蕨。我一邊眼睛搜索着蕨裏的枯葉,一邊用七齒竹扒將其從裏面掏出來,邊扒邊向側移動腳步,聚精會神,把握準扒子的力度和方向,生怕將活生生的蕨杆或葉子折斷了。

扒過一會,覺得頭上的光線暗了些,我在潛意識中即刻反映過來,應該是我的頭快碰到喬木樹的枝椏了,再側移只怕樹葉會剌到我的眼睛,於是我退後了半步,並且抬起頭仰視了一下快要挨着頭頂的刺人的杉樹枝。只見離我頭半米遠的橫生着的'有些平面的枝椏上,有幾個連在一起的S型物體,顏色是灰麻色,躺在條理清晰的綠色杉樹枝上,特別地顯眼,所以一眼就看清了,是一條有小酒杯那麼粗的半成年蛇,它沒有將身子從樹枝上半架空、作攻擊的姿式,而是安然無事地在擺弄柔軟的身段,雙眼望着其它地方。也就是説,我沒有驚動到它,我的扒子沒有碰到那棵長在蕨裏的樹杆。

它在那幹什麼呢?是望風、乘涼?還是等着抓小鳥?或是爬到樹上去吃鳥蛋?我哪有心事去研究,只在驚悸之餘保持沉着冷靜,不支出任何大一點的聲音,留下扒出的枯葉,靜靜地溜走了。我慶幸自己在這山坡又逃過了一難,如我竹扒碰到那棵樹杆,而自己又一味只顧往裏鑽,讓頭與樹枝親密接觸,説不定那蛇伸長脖子,隨意咬我的眼睛或鼻子或是耳朵、脖子什麼的,都是有可能的。那我的頭馬上會腫得很大了,怎麼包紮都不能阻止毒性進入大腦和心臟。好在我保護眼睛的安全意識是那麼地強,也就又化解了一次大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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