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九日九日登高原文、翻譯註釋及賞析

來源:文萃谷 2.47W

原文:

蜀中九日九日登高原文、翻譯註釋及賞析

蜀中九日九日登高

唐代:王勃

九月九日望鄉台,他席他鄉送客杯。

人情已厭南中苦,鴻雁那從北地來。

譯文:

九月九日望鄉台,他席他鄉送客杯。

重陽節登高眺望家鄉,異鄉的別宴上喝着送客的酒,只感無限煩愁。

人情已厭南中苦,鴻雁那從北地來。

心中已經厭倦了南方客居的各種愁苦,無法歸去,鴻雁又為何還要從北方來。

註釋:

九月九日望鄉台,他席他鄉送客杯。

九月九日:指重陽節。望鄉台:古代出徵或流落在外鄉的人,往往登高或登土台,眺望家鄉,這種台稱為望鄉台。他席:別人的酒席。這裏指為友人送行的酒席。他鄉:異鄉。

人情已厭南中苦,鴻雁(yàn)那從北地來。

南中:南方,這裏指四川一帶。那:為何。北地:北方。

賞析:

這首詩前二句以“望鄉台”、“送客杯”作對仗,用他鄉送客來襯托詩中人思鄉的情懷;後二句用呼告語作詠歎,從北雁南飛着想,反襯北人久居南方思念故鄉的苦悶。這首詩僅以四句來寫鄉思,卻將鄉愁抒發得淋漓盡致,突破了唐初宮廷絕句多借詠物寓幹進之意的小格局。

詩歌開頭就承題,“九月九日望鄉台”,點明瞭時間是重陽節,地點是玄武山,此處將玄武山比作望鄉台,以此來表達鄉愁,思鄉之情倍增。“他席他鄉送客杯”,點明瞭詩人當時是在異鄉的別宴上喝着送客的酒,倍感淒涼。詩歌的前兩句就勾勒出了一個易讓人傷感的環境,正逢重陽佳節,又是客中送客,自然容易勾起濃郁的鄉愁。

“人情已厭南中苦,鴻雁那從北地來。”北雁南飛本是自然現象,而王勃偏將自己的思鄉之情加在它身上,怪罪鴻雁,我想北歸不得,你卻奈何非要從北方飛來,平添我北歸不能的愁思。這一問雖然毫無道理,卻在強烈的對比中烘托了真摯的感情,將思鄉的情緒推向了高潮。這兩句是這首詩中的名句,前人在評價這兩句詩時説:“讀之,初似常語,久而自知其妙。”的確,這一問雖貌似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實際上卻是詩人用心良苦、匠心獨具之處。詩人將其懷鄉之情融入對自然景物的描繪之中,借無情之景來抒發自己內心深沉的情感,開啟了唐人絕句寓情於景的先河。

這首詩的抒情手法亦變化多端,語言簡潔亦是這首詩較大的特色,用了近似日常的口語,如“他席他鄉”,“那從北地來”,顯得淺近親切,這也是這首詩流傳廣泛的原因之一。

初唐時絕句發展緩慢,其表現方式大體上沿襲漢魏和南朝傳統。而王勃的這首詩僅以四句來寫鄉思,卻將鄉愁抒發得淋漓盡致,突破了唐初宮廷絕句多借詠物寓幹進之意的小格局;詩人在詩中還有意吸收了歌行的句調,以虛詞遞進的句式做結語,對絕句的發展起着重大作用。

創作背景

王勃一生遭遇坎坷,經常離家為宦漫遊,因此懷鄉送別詩是王勃詩中最常見的一類題材,如這首《蜀中九日》及其名作《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咸亨元年(670年)重陽節,客居西蜀的王勃與友人一起登玄武山遙望故鄉。時逢重陽佳節,又是客中送客,勾起了詩人濃郁的鄉愁,於是作了這首詩。

作者簡介

王勃(650-676),字子安,絳州龍門(今山西河津)人。自幼聰慧絕眾,被司禮太常伯劉祥道贊為神童,劉向朝廷表薦,於麟德三年(666年)對策高第而授朝散郎,後為沛王李賢徵為王府侍讀。當時諸王鬥雞之風特盛,王勃因戲作《檄英王雞》一文而為高宗所惡,逐出府。後漫遊巴蜀。咸亨三年(672年)補虢州參軍,恃才傲物,不為同僚所容。兩年後,匿殺官奴當誅,因遇赦免死而被除名,其父亦受累貶為交趾令。上元二年(675年)王勃南下探親,途經南昌,作有《滕王閣序》。自交趾返,渡海溺水而卒。王勃與楊炯、盧照鄰、駱賓王以詩文齊名,並稱"王楊盧駱",亦稱"初唐四傑"。

人物生平

早年經歷

王勃幼年時就非常聰慧,六歲時便能作詩,且詩文構思巧妙,詞情英邁,被父親的好友杜易簡稱讚為“王氏三株樹”之一,表明了王勃早年就顯示出傑出的文學才能。九歲時,王勃讀顏師古注的《漢書》後,撰寫了《指瑕》十卷,指出顏師古的著作錯誤之處,表現了王勃早年就博學多才。十歲時,王勃便飽覽六經。十二歲至十四歲時,王勃跟隨曹元在長安學醫,先後學習了《周易》、《黃帝內經》、《難經》等,對“三才六甲之事,明堂玉匱之數”有所知曉。

未冠而仕

龍朔三年(663年) 王勃回到家鄉,寫《上絳州上官司馬書》等文章,尋找機會,積極入仕。麟德元年秋(664年), 王勃上書劉祥道,直陳政見,並表明自己積極用世的決心,深得劉祥道讚賞“此神童也!”麟德二年,王勃通過皇甫常伯向唐高宗獻《乾元殿頌》,借獻“頌”以圖仕進之意甚明。乾封元年(666年),王勃通過李常伯上《宸遊東嶽頌》一篇,接着應幽素科試及第,授朝散郎,成為朝廷最年少的命官。之後,才思泉湧,筆端生花,撰《乾元殿頌》,文章綺麗,驚動聖聽。唐高宗見此頌詞,歌功頌德,詞美義壯,乃是未及弱冠的神童所為,驚歎不已:“奇才,奇才,我大唐奇才!”王勃的文名也為之大振,與楊炯、盧照鄰、駱賓王合稱“初唐四傑”,並推為首位。

禍起《鬥雞賦》

王勃當上朝散郎後,經主考官的介紹,擔任沛王府修撰,並贏得了沛王李賢的歡心。一次,沛王李賢與英王李哲鬥雞,王勃寫了一篇《檄英王雞文》,討伐英王的鬥雞,以此為沛王助興。不料此文傳到唐高宗手中,聖顏不悦,讀畢則怒而歎道:“歪才,歪才!二王鬥雞,王勃身為博士,不進行勸誡,反倒作檄文(古代用於徵召,曉諭的政府公告或聲討、揭發罪行等的文書,現在也指戰鬥性強的批判,聲討文章。),有意虛構,誇大事態,此人應立即逐出王府。”唐高宗認為此篇意在挑撥離間,欽命將他逐出長安。於是,王勃被逐。他憑着自己的才情和苦心經營剛剛打通的仕途,就這樣毀於一旦。

二次被貶

王勃所遇到的第二次打擊,是在虢州參軍任上殺死自己所匿藏的官奴而犯罪。咸亨二年(671年)秋冬,王勃從蜀地返回長安參加科選。他的朋友凌季友當時為虢州司法,説虢州藥物豐富,而他知醫識藥草,便為他在虢州謀得一個參軍之職。就在他任虢州參軍期間,有個叫曹達的官奴犯罪,他將罪犯藏匿起來,後來又怕走漏風聲,便殺死曹達以了其事,結果因此而犯了死罪。幸虧遇大赦,沒有被處死。此事甚為蹊蹺,王勃為什麼要保護罪犯曹達,既藏匿保護又怎能將其殺死。據新舊《唐書》所載,王勃此次被禍,是因情才傲物,為同僚所嫉。官奴曹達事,有人懷疑為同僚設計構陷王勃,或者純屬誣陷,不無道理。這次被禍,雖遇赦未丟掉性命,但宣告了他仕途的終結。

魂歸南海

王勃因殺死官奴曹達,連累了他的父親王福疇,王福疇從雍州司功參軍被貶為交趾縣令,遠謫到南荒之外。這件事對王勃的打擊,遠遠超過對自己的懲罰。王勃為人雖有放浪不羈的一面,但他立身處世的基本原則,卻以儒家的禮法為標尺。王勃在《上百里昌言疏》中表達了對父親的內疚心情:“如勃尚何言哉!辱親可謂深矣。誠宜灰身粉骨,以謝君父……今大人上延國譴,遠宰邊邑。出三江而浮五湖,越東甌而渡南海。嗟乎!此勃之罪也,無所逃於天地之間矣。”從中可體會到身為孝子的王勃內心強烈的羞愧和自責。王勃出獄後在家裏停留了一年多,這時朝廷宣佈恢復他的舊職,他已視宦海為畏途,沒有接受。他在上元二年(675年)的秋天從洛陽出發沿運河南下,於八月中旬到達淮陰,又從淮陰到楚州,離開楚州,繼續沿運河南下,入長江後折向西行,到了江寧。大約在上元三年(676年)春夏,王勃已至交趾王福疇處,見到了他生活窘困的父親。不久後,王勃便踏上歸途。當時正值夏季,南海風急浪高,王勃不幸溺水,驚悸而死。

個人成就

思想方面

王勃的思想人格交融儒、釋、道多種文化因子。他直接繼承了祖父王通的儒家思想,主張仁政,渴望功名,希望濟世,雖然在宦海中幾沉幾浮,但最終難以割捨的依然還是何時濟世和如何濟世。從人格精神來看,王勃首先是儒家之狂者,他志向高遠,勇於進取;才華橫溢,文采斐然;但同時也處事疏闊,缺少謀略。其次他還是傲者,身秉傲骨,且鄙世傲物,蔑視塵俗。王勃崇信佛教,認為佛教藴含着深刻的哲理,在社會中發揮着巨大的作用。

詩歌方面

王勃的詩歌直接繼承了貞觀時期崇儒重儒的精神風尚,又注入新的時代氣息,既壯闊明朗又不失慷慨激越。具體來講,送別詩或氣勢磅礴、雄渾壯闊,如《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寫離別之情,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相慰勉,意境開闊,一掃惜別傷離的低沉氣息;或優美靜謐、隱約迷濛,如《江亭夜月送別》其二“亂煙籠碧砌,飛月向南端。寂寂離亭掩,江山此夜寒”,描繪的是一幅美麗的江邊月夜圖,畫面優美迷濛,讓人心醉;或重在抒發自我身世的悲切之感,如《別薛華》,整首詩並不着意抒寫惜別之情,而是時時處處抒發對自己身世的悲切之感,哀傷之痛。“煙霧”意象在王勃送別詩中出現頻率極高,是王勃對前途命運迷惘和困惑的外在表現,如《秋日別王長史》中“野色籠寒霧,山光斂暮煙”,田野籠罩在濃濃的秋霧中,淒寒而朦朧,遠處的山峯在沉沉暮靄中聚斂而凝重,山光野色在寒霧暮煙中顯得隱約迷濛,似夢似幻。相思詩則抒發了千里之外羈客的情感:思念家鄉,懷念親友,傷春感懷,如《羈春》,則通過寫景抒發深沉的思鄉之情。園林山水詩既寫景生動、錘鍊精工,又詩境美好,充滿生機,如《郊興》。同時,在描寫手法、詩境開拓等方面,又進行了新的嘗試,並取得顯著的藝術效果。遠遊山水詩不僅充分展現了奇險壯麗的入蜀途中風光,而且因傾注了鬱積之氣而尤顯深沉悲涼,底藴深厚。

辭賦方面

王勃賦是初唐賦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某種意義上標誌着初唐賦體的繁榮。王勃的駢文繼承了徐陵、庾信的駢文藝術風格(對仗精工、自然而妥帖;音韻諧美,無論押韻還是句內宮商均有意追求合律;用事貼切,做到典事內容與表達內容的諧調;熟用隔對,把四六句型作為主要句型運用,並巧用長短句的交錯變化,同時注以散行之氣,使文章於凝鍊中見流暢),但又注以清新之風、振以疏蕩之氣,於是使駢文變繁縟為清麗,變滯澀為流暢,創造出氣象高華、神韻靈動的時代風格,使駢文躍上了一個新台階。與初唐同時代的其他文人相比,王勃極善於在賦中抒發情感,表白心志,表現人品。具體表現為:他在賦中表露出急於人世的心理。當理想受挫、仕途失意時,他則在賦中表現了自己崇高的品質、美好的人格,抒發了心中的憂鬱憤懣、磊落不平之氣。儘管如此,但他從未放棄對功名的渴望、對未來的憧憬,如《春思賦》和《採蓮賦》。王勃賦可認為是其心理路程的真實反映,是對理想和功業執著追求的見證。王勃的遊宴序寓性情於遊宴、具有繪畫美、充滿豪放壯大氣勢,如《遊山廟序》;贈序則視野開闊、諺足高遠、情景交融,文中充滿真情實感,如《秋日餞別序》。王勃在辭賦文章寫作手法上很少使用比喻手法,但他善於議論,哲理深刻,如《滕王閣序》中“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善於抒情,氣盛情深,如《夏日諸公見尋訪詩序》中“天地不仁,造化無力。授僕以幽憂孤憤之性,稟僕以耿介不平之氣。”善於描寫,形象逼真,如《感興奉送王少府序》中“僕一代丈夫,四海男子,衫襟緩帶,擬貯鳴琴,衣袖閥裁,用安書卷。”善於運用遞進和逆接句式,如《越州永興李明府宅送蕭三還齊州序》中“況乎泣窮途於白首¨引,白首非臨別之秋;嗟歧路於他鄉,他鄉豈送歸之地!”

文學主張

王勃的文學主張表現為“立言見志”的創作思想、 “文章經國之大業”的教育功能,但王勃的作品則呈現出“高情壯思”與“雄筆奇才”相結合的雄壯美、“氣凌雲漢,字挾風霜”的風格取向及其“感序緣情,登離寄賞”的表現方式。造成這種衝突的原因是王勃的文學思想雖然直接繼承其祖父王通的觀點,但他的文學創作則遵循了文學發展的客觀規律。

熱門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