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作文 我願做一株虯曲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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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暴風雨過後,應聲而倒的不是虯曲而盤根錯節的古木,也絕不是其貌不揚甚至毫無美感的樹根,而是光鮮豔麗惹人注目孤芳自賞的花草,最終被風雨沖洗得乾乾淨淨。暴風雨並非是打抱不平的江湖遊俠,更非摧殘美麗的冷血殺手;只因為古木不張揚自己飽經風霜的軀幹,在看似卑微謙虛的.身段下練就了“任爾東西南北風”的定力,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學生作文 我願做一株虯曲的樹

真正實力雄厚思想境界高出眾生的人會更謙卑,更令人難以望其項背。就像呆膩了躲在空中日子的雲朵,迫不及待地把塵埃一裹,把同伴一聚,化作傾盆大雨頓灑大地。蘇東坡便是這樣一位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與“田園乞兒”為友的人。當他在黃州被酒後農人推搡在地時大喜:“自樂不為人所識。”這並非矯揉造作的露骨自吹自擂,而是一種出於精神喜悦的謙卑,這種謙卑讓他在黃州土地上磨平了自己不羈的稜角,滌盪了他年少輕狂的目中無人。自此,他變得圓潤而更具穿透力,他的文章詩作更醇甜而成熟,更光輝而温暖。這正是謙卑的力量,謙卑可以使人反思使人自省,使人在春風得意時暗掐住自己的虎口,在淪喪之時認清自己的不堪與落魄。

謙卑絕不是甘拜下風,更非甘受侮辱,有時是一種韜光養晦的力量讓人在困境中忍辱負重。沈從文在西南聯大擔任教授時,劉文典這樣譏諷他:沈從文居然也評上教授了,要講教授嘛,陳寅恪可以一塊錢,我劉文典一毛錢,他沈從文只能值一分錢。”他甚至大罵沈從文在地震中不應逃跑而應讓古書先運走。耳聞於此的沈從文並未做他言,默默地教書育人。等到他年過古稀成為一代大師時,他仍舊是默默耕耘;就當他的侄兒黃永玉蜚聲畫壇之時,他仍舊是潛心學問。倘若當時沈從文對劉文典予以回擊,那隻會是狂放的劉文典又遭反脣相譏。然而謙卑的沈從文依舊謙卑,狂放的劉文典早已不為人所識。真正有實力的人定有大境界大胸懷。季羨林面對“國學大師”、“學界泰斗”、“國寶”三大桂冠時説道:“三大桂冠一摘才能還我個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真面目,皆 大歡喜。”現在的學者呢?不惜用各種手段為自己貼金。彷彿“大師”的虛幻才能填補他們腦中的空白與淺薄,好像“泰斗”的泡影就可以埋葬他們的寂寞與浮躁。比起謙卑的季羨林,他們就像台上拿着話筒卻作無聲狀的小丑。沒有學識卻妄稱淵博,沒有氣度卻只會爭名奪利。

謙卑並未曲意逢迎也不是故作高深,真正的實力就在謙卑的光影下默默起舞。西方人喜歡把最重要的人安排最後一個出場,我們為什麼不能做最後一個出場的人呢?韜光養晦的人總是謙卑,確實有其才的人總是謙卑,在古木與花草之間,我更願做一株虯曲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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