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的第一場雪鬥優秀抒情散文

今年的雪，來得離奇的早。

霜降剛圍了北國的城，雪即犯著晚秋的領空，乘著西伯利亞的寒流，引領數萬銀甲。一路南下，從青藏高原掠過牧場，入侵秋的半壁江山。

寒風的廝殺聲驚醒了泊在夢裡的人們，覺短的老人喚著身邊的老伴，以自己大半輩子的閱歷，絮叨季節的無常。

年輕的媳婦奶著嚇醒的嬰兒，埋怨肆風的冒失。

一些失眠的後生，披著淺夢，剛拉開門窗，就被涼水一樣的冷風潑了回來。

夜幕下，雪花背水一戰，挎著寒風摧枯拉朽，撕虐著殘枝敗葉，蹂躪幼樹黃葉，猥褻著菊花。

一場爭奪時令的暗戰鬥得季節兵荒馬亂。

雖說，老氣橫秋，畢竟晚秋的天下氣數未盡。

天剛亮，晨曦展開九陽真經，雪花即被劫殺在枝頭地面，消骨化水。有些混進霜的租界暫藏，有些偽裝成飄絮的模樣，進行最後的自欺欺人的瞞天過海，有些龜縮在山巔高坡，等待陽光的`審判。

經此一役，晚秋陡然元氣大傷，山河樹木黑瘦蕭瑟，脈絡粗狂明瞭。

空氣凝重溼冷，黏在屋脊房簷，溼了街道，溼了萬家燈火，溼了春秋大夢。

農家的炊煙潮潤著雪後鄉野的水墨，火盆熱炕又成抵抗流感的神器。

牧歸的老母雞沒有了往日下蛋後的炫耀叫囂，縮著脖子，寒風撕亂了羽裳。

女人終於褪下撩人的薄絲，雖然穿著仍是那樣的緊實性感，卻不再惹火。

一家菜農的塑料大棚，被昨夜的風雪掀扯了頂子，讓霜雪糟蹋不少緊俏的蔬菜，主人正懊悔疼惜。

殊不知，天有不測風雲，越是在繁華盛世，越該懂得世事無常，未雨綢繆。

還有誰和他一樣渾然，不知昨夜有過怎樣的風雪？

這場雪下的，倒讓人心腦冷靜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