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鑄的風景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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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因景秀,人隨品成。風景是山川迤邐著俊秀,江河湍急著奔騰,是婉靜陽光的薄暮,是激盪雲濤的天穹,是突然瑣碎的懷念,苦心經營的尋覓,是冷對苦難毫不低頭的骨性,大笑著風雨無阻的精神。他,便是風景。

鐵鑄的風景優美散文

史鐵生,一個用鐵砥柱的姓名,一個用鐵詮釋的人生。初次識他,還是在很多年前的一個沒有任何特點的下午,原諒我用許多年前這個太過兩可的詞,我不想再去毫釐的回憶時間,歲月還沒把我厚重到足以坦然的面對過往。那天下午我帶著苦悶的心情幸運的走進了鐵生和他的地壇中去了,沉浸進去,把一切都忘記了。我成了那古園裡的一棵蒼幽的柏,成了那樣一隻祈禱之後忽而升空的瓢蟲,成了那顆草葉上跌落被陽光賜予萬道金光的露珠。我想我是該遇見他了,就像那地壇滄桑四百多年來和他遇見一樣,這是上天苦心的安排。

如果人的命運也包含著衝破命運的過程,那這確乎是一種早有設定的軌跡了,是一個已經確定過程確定結局的開始。讓一個人活到狂妄的二十三歲再讓他粹不及防的跌倒,也就是一場步入大境界大思考的必然機緣了吧。《我那遙遠的清平灣》讓人看到了他對於樸質鄉土生活的熱愛和對於生命的樂觀思考,他懂得從往日的經歷中吸取積極的養料,同時明曉了人蔘與生活的另一種方式,那便是做一個觀者,思考別人的快樂,懂得別人的快樂,繼而獲得自己的快樂。《毒藥》《命若琴絃》是一種自我創設的寓言故事,用形而上學的觀念,從簡單的故事背後獲得大的哲思,也是鐵生對生命的`思索的彰顯。人生如弦,只有這根弦拉緊了,才能活出鮮活的人生。那文字便是鐵生的第二生命了,這是他撞開的一條路,這條路上獲得理解和敬佩,才讓他拉緊了那根生命的弦。那個聰慧和堅忍母親,也會為鐵生感到欣慰的。

我曾仔細尋覓過鐵生的照片,有一張讓人印象深刻。他做在輪椅上,身體略微後仰著朗聲大笑,黑白照片恰到好處的勾勒著眉腳的堅毅,稜角分明中充盈著昂揚的豁達和脫俗,讓人感動。他經歷了苦難擺脫了苦悶然後又重拾了二十三歲的氣宇軒昂,他是一個達者,參透了生死超脫了生死,他代表的是一種精神,是一種珍貴的人格。《病隙碎筆》一如既往地思考著生與死、殘缺與愛情、苦難與信仰、寫作與藝術等重大問題,並解答了“我”如何在場、如何活出意義來這些普遍性的精神難題。就在這樣的睿智裡,他激勵著無數的人也活成一種風景,讓人們面對挫折毫不畏懼,讓人們擺脫越來越浮躁的世俗而安然生活,這普世的思想是永恆的經典。

死與他來說就是一個節日了,這是再一個全新的開始。我想到了三毛的那句話,生命是一場旅途,死亡難道不是另一場出發?芸芸眾生裡,生命是亙古不失的歌。那麼鐵生鑄就的風景也必然雋永長存,清秀千秋,贊詠千秋。像極了他說過的,宇宙以其不息的慾望將一個歌舞煉為永恆。這慾望有怎樣一個人間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計。

這世上已沒有史鐵生。這世上一直都有史鐵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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