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潤心靈的奶棗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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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個週末,陪幾個朋友去爬山。在崎嶇的山徑上,途經一戶山民的院落。兩棵斜生的老棗樹,像兩把巨傘一樣,傾在我們的頭頂之上。仰望那些濃綠油亮的葉子,發現一枚枚指頭肚大小的棗兒,隨著葉片在風中微微搖曳著,我的眼睛驀然溼潤了。朋友們對我感慨的神情頗有些詫異。

浸潤心靈的奶棗優美散文

是啊,這麼多年以來,在我的內心世界裡,一直婆娑著一棵老棗樹,他們怎麼能猜想到呢?

那時我還沒有上學,因為三叔趕著結婚,我們一家便從奶奶家搬了出來,暫時住在村南那幢閒置破敗的老屋裡。老屋四周的院牆都是用黃泥砌的,被歲月的風雨沖刷的像橘子皮似的。牆壁的上面,長滿了青苔和雜草。屋子裡的光線很暗,一年四季都散發著一股黴味。但是,我並沒有感到厭惡,反而有一種竊喜。因為全村惟一的那棵老棗樹,就生在隔壁駱三奶奶家的院子裡。

老棗樹的主幹足有一抱粗,十餘米高。聽爺爺說,那棵老棗樹至少一百歲了。春天的時候,從老棗樹那生滿銳利針刺的枝條上冒出嫩綠的葉芽。經過不長日子,樹蔭便將駱三奶奶的大半個院子遮住了。

到了秋天,樹上的棗兒已有成人的拇指大小了。因為那是一棵奶棗,所以結的棗兒忒大,只是剛開始通體還都是綠色的。那時候的晚上,我總是盼著颳風下雨。只要是颳風下雨,第二天早晨在院子裡就會有意外的收穫。

有一些調皮的耐不住寂寞的棗兒,會隨著風從高高的枝頭跌落下來。儘管那些棗兒,嚼起來還只是一種略帶澀意的微甜,但仍使我的那些小夥伴們羨妒不已。於是,他們想盡辦法慫恿我,一起偷打駱三奶奶家的棗兒。然而,我的母親很快便識破了我們的詭計。她嚴厲地斥責了我一番,然後將家中的兩根竹竿橫吊在屋簷下,使我們沒有一絲機會可乘。

中秋節前後,駱三奶奶家的棗兒熟透了。那些奶棗一半是紅色,一半是黃色,非常誘人。偶爾,會有幾枚熟透的棗兒跌落下來,只要一觸到地,棗兒就會裂成兩半。我往往顧不得擦去上面的泥塵,便將它塞入口中,果肉脆脆的,一咬便滲出蜜般的汁來,甜得醉心。

那天夜裡,颳了很長時間大風。我興奮地睡不著覺,彷彿聽到了棗兒隨風墜地的聲音。清早起床,果然發現院子裡落滿了熟透的棗子,有很多已經碎成了兩半。而母親早已經起床了,她正忙著將那些落在地上的棗兒往竹簍裡拾。

我迫不及待地撿起幾個大棗,吃將起來。母親板著臉說:“你把饞嘴閉上!快幫我來拾棗子!”

我和母親拾了好長時間,才將那些跌落在地上的棗子拾乾淨,滿滿一竹簍子。這時候,母親做了一個令我非常沮喪和氣惱的決定,她不容商量地說:“走,幫我抬著,給駱三奶奶送去。她的`一條腿有毛病,還指望賣棗子的錢抓藥哩,真可惜了這些棗兒。”

敲開門之後,駱三奶奶一愣,繼而明白過來。她顫微微著身子,執意讓我們把那些棗兒抬回去。推讓了許久,母親最後決定,將竹簍子裡的棗兒倒在地上,只將那些跌碎或裂縫的棗兒帶走。

駱三奶奶擔心再來一場大風,使樹上的棗兒再受損,便決定打棗。母親將吊在屋簷下的那兩根竹竿取下來,在院子裡鋪上了厚厚的麥秸草,幫助駱三奶奶打棗。

晚上,駱三奶奶給我家送來一笸籮大大的棗兒。我美滋滋地吃著駱三奶奶送來的大棗。母親在一旁問我道:“你現在吃的棗兒的味道,跟以前有什麼不同呢?”

“我感覺都是脆脆的,像蜜一樣甜,跟以前沒有什麼不同。”母親卻異常認真地說:“雖然吃在嘴裡的味道一樣,但是你現在吃得踏實啊。”

第二天,母親還用獨輪車幫駱三奶奶將收穫的棗兒,推到五里外的集市上賣掉。以後,每年我們都要幫駱三奶奶打棗賣棗。當有棗兒被風吹落時,我和母親就會一個一個地撿起來給駱三奶奶送去,儘管每次都被駱三奶奶堅決送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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