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隨筆散文

來源:文萃谷 1.69W

我住家的小區西面是廣場,廣場的東南方向有一片樹林。樹種都是白楊樹,高聳入雲,筆直挺拔。從白楊樹的外形上看,應該不少於二十多個年頭。在農村有樹的地方就有鳥,城市也不例外。看來鳥的習性是相同的,哪裡有樹哪裡便可以安家。

雪地隨筆散文

秋天的時候,每到晚上順過窗外都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群鳥盤旋在白楊樹的頂端,吱吱哇哇的叫個不停。這些鳥具體是些什麼鳥,我也沒仔細端詳過,總之是鳥。我曾無數次抱著兒子,和妻子在太陽還沒落山的時候,駐足窗前,端詳這些飛來飛去的鳥。好幾次,兒子看著我們的手指向的地方,忽然興奮了起來,雙手拍打著玻璃,口中暱暱喃喃的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語,目不轉睛地盯著天空,瞅著飛來飛去的鳥。有一天,兒子哭鬧的厲害,使勁了各種辦法也難以博其一笑。突然後窗飛過幾只家雀,落在了牆上掛的菜籃之上。我靈機一動,抱著兒子從後窗外走去,沒等我們走過去,幾隻鳥撲稜撲稜就飛向了天空。兒子突然不再哭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鳥兒飛去的方向,似乎在追尋著什麼?正因如此,陪兒子在後窗外看鳥也成了逗樂兒子的一種方式。

入冬以來,伴隨著兩場大雪的來臨,這些鳥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有時候抱著孩子依偎在後窗苦苦尋覓,但絲毫沒有他們的身影。他們去了哪裡了呢? 我想,他們一定是去別的地方覓食去了。

記得小時候,每當村裡下大雪的時候。村外邊不遠處的田地裡不時飛來一群又一群鳥。聽大人講這些鳥有的叫白靈子、有的叫沙雞、還有點叫畫眉子等等。大雪覆蓋田地,最為遭殃的是那些以田地為生的鳥兒,它們無處覓食,大多數都從遠處飛回到村莊附近尋找食物。只要看到地下有一點黑土就紛紛落下,忙著在土裡刨食,尤其是早晚的時候,那更是它們的就餐時間,紛紛出動,飢不擇食,人們就利用鳥兒這個弱點,開始了對它們的大肆圍剿。

清楚的記得,冬天閒下來的時候,就開始催父親給我扎鳥套,以備大雪來臨時套鳥之用。起先父親很不願意,總是推脫。要不是找不到平整的木板,要不就是馬尾毛還沒長好過幾天。因為套鳥設板必須具備這兩樣東西。

殊不知,剛剛進入冬天,我就開始物色我家院子裡能扎鳥套的木板,把那些不大不小的平整木板悄悄的藏在某一個角落。

這時候,我就開始和父親打賭,“我找木板,你剪馬尾毛。”

父親不懷好意地笑道並說“行,你找到木板,我就剪馬尾毛設板。”

這時候,我裝模作樣地走出屋外,有模有樣的四處尋找。翻翻柴房,看看豬圈,瞅瞅雞窩。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則快速走過我藏木板的那個角落,找出幾塊平整的木板拿給父親。

父親笑嘻嘻地說:“這幾塊木板怎麼跑了你手裡了,我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

這時候,父親笑嘻嘻地從背後拿出一卷早已剪好的馬尾毛。原來父親早已準好好了。我家那時候有一匹棗紅馬,鳥套就是用其馬尾毛搓成的,一根長長的馬尾毛對摺搓起來,紮成一個能活動的圓套,然後用一些棉花沾著唾沫弄成略比麻子大的小球,在木板上再用錐子錐上小孔,然後把能活動的圓套按在棉花小球下,再沾以唾沫,用錐子狠狠扎進去,就栽好了一根鳥套。木板上栽設鳥套也很有講究,距離的恰到好處,不能遠也不能近。遠了,容易讓落在板子上覓食的鳥兒飛走,近了,鳥套容易互相打結,纏繞在一起。

我家住在村子最南端,屋子前面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田野,是村裡人們套鳥的必來之處。天剛放亮,裹的嚴嚴實實人兜裡裝著些餵雞的沙糧,拿著把禿掃帚,抱著幾副設板,向門前的地裡走去,選擇好地理位置後,用掃帚掃出一塊黑色的'地皮後,用腳踢開一個能埋得住設板的淺渠,把設板放入,再用原土把設板輕輕覆蓋上,最後把些許沙糧撒在設板上,一個地方一般最多埋兩三副設板,然後把其餘的設板再選擇一個距離不太遠的地方埋下。這樣便於這裡套住了鳥,其它鳥受驚飛遠,可以說這是一個阻擊的場所。然後就可以站在我家門前的牆腳之下一邊瞭望一邊抽菸閒聊了。閒聊的過程中竟然還能說出“今冬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這樣富有文采的詩句

看著成群的鳥紛紛揚揚地從遠方裹來,在埋設板處的低空盤旋打轉,先是一兩隻好奇地滑落下來,接著就一個個像冰雹似的跌落下來,幾分鐘後,突然鳥群“譁”地從地上揚了起來,那是百分之百套上了,人們迫不及待地從牆根衝出去,遠遠就可以看到被套上的幾隻小鳥極力地在地上撲騰,被套的鳥十有八九是頭,也有一些套上了翅旁,人們小心翼翼地把鳥慢慢從設套裡鬆開取下,整理一下場地,就又等待去了。有時,這裡的鳥還沒有解下,下一個地方就又套住了,忙的人們滿頭大汗,但就是樂此不疲。

在這些被套的鳥中,我最喜歡白靈子。記得有一年,父親給我套回一隻白靈子,為了不讓它脫手而飛,拿剪刀把它翅膀上的羽毛很有分寸的剪掉了一些。這樣它就失去了飛翔的翅膀,任是怎麼折騰也難以逃出我的手掌心。我拿在手裡小心翼翼的飼養著它。一開始,它頑強地抵抗著,喂他小米、小麥它都懶得搭理你。兩天過後,這傢伙竟然開口吃食了,在家裡蹦蹦跳跳的跑個不停,一會鑽在了大紅木櫃下面,一會鑽在了水甕的旮旯犄角。白靈鳥非常富有靈性,也很活波,慢慢地,它就和你熟悉了,竟然對你不離不棄,你走到哪裡它都跟到哪裡,這隻白靈鳥伴隨了我整個冬天。再後來,在我記憶當中,就再沒有飼養過任何鳥兒。

雪地、捕鳥,村莊沒在雪中,靜謐安詳,偶爾幾聲吱吱步履聲,把冬天的夜晚踩得嘎嘣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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