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散文:我的學武生涯

來源:文萃谷 1.43W

武術曾令我痴迷過很長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我白天黑夜想得都是尋訪一位武林高手拜師學藝,練就一身躥房越脊的功夫。

經典散文:我的學武生涯

新畢業的趙老師,教授四年級的圖畫課(不知為什麼當時不說美術課)外加我們班的語文課,自然是班主任。我們喜歡上他的課,他總是坐在講臺前,聲情並茂地給我們朗誦長篇小說。厚厚的一本《武松傳》讓他把江湖演繹得風生水起,也讓我對武術痴迷又痴迷。有天下午他把我們幾個男同學留下來,說是讓我們看他的寶貝。當時已經放學很久了,校園裡靜悄悄的,他領我們到他的單身宿舍,捧出一個用紅綢子包裹的物件,一層一層地開啟,竟然是一把明晃晃的鋼刀。他手提鋼刀走到屋外的空場,一個亮式,緊接著纏頭裹腦,秋風掃落葉……把我們都看呆了,原先我以為他只不過是一個嘴把式,沒想到,這不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武松嗎?我當時就想拜他為師,可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還是忍住了。整整一夜都處於激動中,我終於找到了可以學習武術的師傅了。第二天我一直在找機會能和趙老師單獨在一起,並一次次設想著如何提出拜師學藝,可一整天他的身邊都有人圍著。放學後,我一個人在校園外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色暗淡下來,我才鼓起勇氣走進校園。事隔多年,我仍能清晰地記得,我穿過靜靜的操場,走到掛著大鐵鐘的那棵老榆樹下,我不由地停下腳步,幽幽的笛聲從敞開的窗戶傳出來,在其中我分明感到了一種憂傷。笛子獨奏是他每次學校文藝匯演的保留節目,調子都是明快的,不像今天這樣傷感。這種憂傷以我那時的年紀是無法理解的,但卻讓我激動了一天的心情平復下來,我感到在此時提出拜師學藝是多麼不合時宜,我就要要轉身離開了,笛聲嘎然而止,空氣凝滯不動,時間被拉得難耐的悠長。我已記不清當時的細節了,他是答應了,還是拒絕了,我又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回的家。

不久我還真拜了一個師傅。是通過秀林他媽的關係找的,他媽當時在一中校辦工廠當工人。師傅姓桑,也是一中校辦工廠的工人。從教學樓到校辦工廠的路上,有一間小土坯房,他就住在裡面。桑師傅四十多歲,不知是分居還是根本就是光棍,在他的屋裡沒有一絲女人的痕跡,衣服破了,戴上老花鏡自己補。他並不教我們倆拳腳,只是每天逼著我們壓腿、踢腿、下腰和劈叉,他掛在口頭的一句話是: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練得腰痠腿疼,心裡那個急呀,師傅什麼時候才能傳授一招半式的真功夫。

忘了什麼原因,我和秀林不再向桑師傅學武了。我便一個人練,在家後院,挖一個大坑,費了很大的勁弄了一副沙袋綁在腿肚子上,雙腳一起往上蹦,堅信這樣就可以練得身輕如燕。更多的時候,我獨自一人,到河邊的小樹林,到學校的荒僻處,一邊發瘋似地練,一邊在孤獨的寂靜中幻想,我是一個武功蓋世的獨行俠,此刻正獨來獨往地行走在江湖。

孩子的`熱情是不易持久的,當我快要把練武淡忘的時候,趙老師找到了我,告訴我,要學武就去找他的一個拜把子大哥,但不要說出是他介紹的,小寶可以和我一起去。這時我才知道小寶已在這之前跟大哥學武了。那天中午吃完飯,小寶領著我來到大哥家,大哥工廠倒班還沒有回來,我們只好等著。小寶給我介紹屋裡的矮胖子是小哥,大哥的弟弟,他來回地哼唱韓英的一段唱詞:將兒的墳墓向東方,讓兒常聽那洪湖的浪……砍頭只當風吹帽……第二天,我早早地來到河邊小樹林的空地,正式向大哥學藝。他讓我踢了踢腿,接著讓小寶打了一套拳,告訴我照著練。說完他自己練了一趟刀。以後的一段時間,我開始學拳,門戶屬大紅拳。套路算是學下了,但往下就學不下去了,因為我做不了空翻,許多動作做不了,大哥也很少指導我的動作要領。在那個小練武場上,有許多人,大多是大哥的師兄弟,其中的一個還領著一個女的,那個女的學的是劍,她那把劍上邊有七顆星,我掂量過那把劍,分量並不重,可她卻拿不穩,但大哥和那幫師兄弟總是圍著她轉,表現出超強的耐心。我受不了冷落,同時我漸漸對學武失去了興趣,便自動結束了那段學武生涯。過程是漸次的,那拳法也一招一式逐漸忘個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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