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休哥語錄

來源:文萃谷 1.85W

●是片荒山冷僻之地,車站左右面公路背山,有七八家小店。他們投宿的裡,廚房設在門口,前間白天的過客的餐堂,晚上是店主夫婦的洞房,後間隔為兩間暗不見日、漏雨透風、夏暖冬涼、順天應時的客房。店周圍濃烈的尿屎氣,彷彿這店是棵菜,客人有出肥料灌溉的義務。

一休哥語錄

●鴻漸道:“我發現拍馬屁跟戀愛一樣,不容許有第三都冷眼旁觀。咱們以後恭維人起來,得小心旁邊沒有其他的人。”

●三閭大學校長高鬆年是位老科學家。這“老”字的位置非常為難,可以形容科學,也可以形容科學家。不幸的是,科學家跟科學不大相同;科學家像酒,愈老愈可貴,而科學像女人,老了便不值錢。

●鴻漸猛記得船上的談話,果然這女孩全聽在耳朵裡了,看她那樣子,自己也窘起來。害羞臉紅跟打呵欠或口吃一樣,有傳染性,情況粘滯,彷彿像穿橡皮鞋走泥淖,踏不下而又拔不出。

●天生人是教他們孤獨的,一個個該各歸各,老死不相往來。身體裡容不下的東西,或消化,或排洩,是個人的事,為什麼心裡容不下的情感,要找同伴來分攤?聚在一起,動不動自己冒犯人,或者人開罪自己,好像一隻只刺蝟,只好保持著彼此間的距離,要親密團結,不是你刺痛我的肉,就是我擦破你的皮。

●劉東方教鴻漸對壞卷子分數批得寬,對好卷子分數批得緊,因為不及格的人多了,引起學生的惡感,而好分數的人太多了,也會減低先生的威望。總而言之,批分數該雪中送炭,萬萬不能慳吝——用劉東方的話說:“一分錢也買不了東西,別說一分分數!”——切不可錦上添花,讓學生把分數看得太賤,功課看得太容易——用劉東方的話說:“給教化子至少要一塊錢,一塊錢就是一百分,可是給學生一百分,那不可以。”

●劉小姐說話了,說得非常之多。先說:她不願意嫁,誰教汪太太做媒的?再說:女人就那麼賤!什麼“做媒”、“介紹”,多好聽!還不是市場賣雞賣鴨似的,打扮了讓男人去挑?不中他們的意,一頓飯之後,下文都沒有,真丟人!

●鴻漸為了副教授的事,心裡對高鬆年老不痛快,因此接觸極少,沒想到他這樣的和易近人。高鬆年研究生物學,知道“適者生存”是天經地義。他自負最能適應環境,對什麼人,在什麼場合,說什麼話。舊小說裡提起“二十萬禁軍教頭”,總說他“十八般武藝,件件都精”;高鬆年身為校長,對學校裡三院十系的學問,樣樣都通——這個“通”就像“火車暢通”,“腸胃通順”的“通”,幾句門面話從耳朵裡進去直通到嘴裡出來,一點不在腦子裡停留。

●一句話的意義,在聽者心裡,常像一隻陌生的貓到屋裡來,聲息全無,過一會兒“喵”一叫,你才發覺它的存在。

●西洋趕驢子的人,每逢驢子不肯走,鞭子沒有用,就把一串胡蘿蔔掛在驢子眼睛之前、脣吻之上。這笨驢子以為走前一步,蘿蔔就能到嘴,於是一步再一步繼續向前,嘴愈要咬,腳愈會趕,不知不覺中又走了一站。那時候它是否吃得到這串蘿蔔,得看驢夫的高興。一切機關裡,上司駕馭下屬,全用這種技巧;譬如高鬆年就允許鴻漸到下學期升他為教授。

●他感激地喜歡,才明白貪官下任,還要地方挽留,獻萬民散立德政碑的心理。離開一個地方就等於死一次,自知免不了一死,總希望人家表示願意自己活下去。去後的譭譽,正跟死後的`哀榮一樣關心而無法知道,深怕一走或一死,像洋蠟燭一滅,留下的只是臭味。有人送別,彷彿臨死的人有孝子順孫送終,死也安心閉眼。

●鴻漸的心不是雨衣的材料做的,給她的眼淚浸透了

●這次吵架像夏天的暴風雨,吵的時候很利害,過得很快。

●鴻漸這兩天近鄉情怯,心事重重。他覺得回家並不像理想那樣的簡單。遠別雖非等於暫死,至少變得陌生。回家只像半生的東西回鍋,要煮一會才會熟。

●睡眠這東西脾氣怪得很,不要它,它偏會來,請它,哄它,千方百計勾引它,它拿身分躲得影子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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