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成小鮮二三事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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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小鮮,男,標準90後,我大外甥。

我和成小鮮二三事作文

我,80後,確切的説是,我抓住了80年代的尾巴。儘管我就比成小鮮大了那麼18個月,但沒辦法,成小鮮一出生就註定了有我這麼個小舅子。

我跟成小鮮可以説是光着屁股一起長大的,在成小鮮咿呀學語時,他甚至見到我會冒兩聲:啾啾(舅舅)。當然這與我表姐,也就是成小鮮他媽有關,大人逗小孩,那簡直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後來我們長大了,一起上學了,開始懂事的成小鮮開始變得不待見我,原因是,他覺得讓別人知道我是他小舅,這是件很沒面子的事情。

儘管這樣,我跟成小鮮還是從國小一起讀到高中,因為成小鮮始終不願意跟我同班,所以我們也就只能同校。

國小時,我是孩子王,經常讓跟在我後面玩耍的小嘍嘍去騷擾隔壁班的成小鮮。那些小嘍嘍往往都是站在成小鮮教室門口喊:小鮮小鮮,你隔壁班的小舅喊你。這可把成小鮮氣的,每次回家都眼淚汪汪説我在學校欺負他。

中學時,我也不想玩這麼幼稚的把戲了,成小鮮也開始變得待見我了。其實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成小鮮那時的成績好我一大截,我媽經常跟成小鮮説:小鮮啊,週末到我家來做作業啊,順便幫你小舅補習一下功課。這讓處在青春期的我感到很煩躁。

成小鮮倒是很享受幫我補功課的過程,每次都屁顛屁顛的不請自來。每當聽到成小鮮説:“這你總該會的吧!這下你應該知道了吧!”如此之類的話語時,我的心裏就開始擰巴,覺得這小樣瞎嘚瑟啥,不就會幾道破題嘛。

但也得虧了成小鮮,我會考竟然也考上了我們縣的重點高中。同一所高中,成小鮮在強化班,我在普通班。高中的生活,我們都住校了,一個月回一次家。

離開家的我感覺一下子變得好自由,沒家長管的感覺真好,於是,我迷上了去網吧。每次下晚自習,我就偷偷跑出去上網,有時一玩就是一晚上,累了就睡網吧,早上再回學校上早讀課。

有一次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到教室門口有個傢伙賊眉鼠眼的往教室瞧,貌似還在跟我招手,同桌推了我一下,説:門口那個小眼鏡好像是在喊你啊。果然,成小鮮是來挑釁的。

成小鮮開口就説:等我回家,我要告訴小外婆,你晚上趁宿舍關燈了偷偷翻牆去上網。我胸口一緊,我勒個去,成小鮮怎麼知道的?我開始慌了,因為成小鮮這人,説要告狀那肯定是要告狀的。

成小鮮最終還是沒有告狀,因為我答應把我炫舞的裝備都送給他,好傢伙,真會坐享其成,這可是我熬了幾個晚上才集全的啊,但沒辦法,有把柄落人家手上,雖然我發誓一定要想辦法再弄回來。

整個高中我被記了三次大過,其中兩次是打架,一次是翻牆上網。成小鮮也被記過一次,那就是打架。其實,這説起來也挺冤的,我只是去幫忙助威的,成小鮮只是去拉我別參加惹事的。結果人家剛掄起棍子,我因為緊張,剛準備跑,結果摔了一跤,摔斷了腿。成小鮮因為去拉我,被人家打了一棍,打折了胳膊。結果我們兩個倒黴蛋沒跑得掉,打架惹事的`都跑了個乾乾淨淨。

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是:我跟成小鮮被記過了,名字被貼在了公告欄一個月,最後在一個狂風暴雨的日子裏,我們倆的名字終於被雨水沖刷掉了。這件事的後果是,我躺在牀上兩個月,然後被迫拄着枴杖去上課。成小鮮帶着吊着石膏板的手臂,繼續上課。

本來成小鮮的高中三年都應該是三好學生,優秀青少年的,結果因為這唯一的一次被打架,在他輝煌的高中簡史上留下了一道不可磨滅的印記。我清楚的記得,當時我拄着枴杖,在食堂門口,跟一手吊着石膏板,另外一手拿着烤香腸的成小鮮説: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麼事,小舅罩着你。成小鮮當時看了我一眼,咬了一口香腸,意味深長的説了句:下次跑路之前,先看好路。

高中三年,我終於把自己混成了一個不可逆轉的學渣。於是在高三那年,我義無反顧的奔上了學藝術的那條路,在美術與聲樂之間,我糾結了好久,因為我覺得在這兩方面我都有天賦,沒法取捨。後來還是成小鮮一語道醒夢中人,成小鮮説:你這氣質,適合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這樣讓人有安全感。於是,我選擇了美術。

大學聯考之後那個漫長的無所事事的暑假,我跟成小鮮開始嚮往大學的真正自由的美好生活。成小鮮肯定不用擔心,以他的實力他肯定能考上S省的F大。而我倒是開始擔憂,雖然我也填了S省的某一所三流大學,但還並不一定能上。最後的結果是,我跟成小鮮一起去了S省。

大學的生活,悠閒地讓我發慌。介於我藝術家的氣質,我留起了中分的長髮,買了副黑框的眼鏡,玩起了深沉。但成小鮮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稚嫩,偶爾的偶爾,我會坐三個小時的車,從S省的西南角去看在S省東北角依舊發憤圖強的成小鮮。

在一個明媚的下午,當我正在構思怎樣把中午在食堂吃飯,坐在我旁邊桌的那個美女的素描像勾勒出來時,我的Q響了,是“潔翼寧絲的天使”找我。正常人都會覺得這肯定是個妹子,但事實是,這竟然不是個妹子,這是我的大外甥成小鮮。我不止一次的警告過成小鮮,一定一定要把這個網名改了,一個大男人用這樣的網名不是變態就是娘炮。況且這網名咋一聽上去,還像是某個衞生棉的牌子。但成小鮮就是不聽,成小鮮的説辭是:這是一個美好的和善的名字。

“潔翼寧絲的天使”説他失戀了,想找個人喝酒,讓我去找他。這是成小鮮第一次主動找我喝酒,以往都是我千里迢迢跑過去拉他喝酒。這樣的反差,讓我覺得,肯定發生了大事。我關掉了電腦,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成小鮮。

坐在操場上耷拉着腦袋的成小鮮,抬頭看着氣喘吁吁的我,很不合時宜的來了一句:你的汗都滴到我臉上了。我的大腦空白了兩秒,也很不合時宜的來了句:你不會是因為太矯情被甩的吧。成小鮮沉默不説話了。

我把成小鮮拉到了他們學校附近的一家小四川川菜館,中途去超市買了瓶二鍋頭。成小鮮看了一眼二鍋頭,給自己到了半杯,給我到了半杯,然後拿起杯子抿了兩口。見他遲遲不説話,我急了,問:你這到底是啥情況,説給我聽聽。成小鮮又拿起了杯子,猛地喝了一口,説:我他媽被戴綠

帽子了,那女的腳踏兩隻船。

跟成小鮮談戀愛那女的是成小鮮他們系的,之前因為成小鮮幫她補過課,於是對成小鮮頗有好感,主動追的成小鮮。成小鮮也沒拒絕,談就談唄,再説,這女孩長得還不錯。被愛情滋潤的成小鮮,更加意氣風發了,讓人感覺這戀愛談着談着就好去結婚了。

談戀愛時的成小鮮經常告誡我,要向他那樣,找個好女孩好好談一次戀愛,別找女朋友像走馬燈似的,好男人,就是要專一。可是這個專一的好男人此刻正坐在我的對面,黯然神傷。因為那個他一直喜歡的好女孩竟然揹着他,跟別的系的男生談起了戀愛,而且還是他跟同學一起出去吃飯時撞見的,之後,那女的二話不説,就把成小鮮給甩了。

其實,當我聽到成小鮮説這些時,我已經開始火冒三丈了,幾杯酒下肚,我掄起瓶子拉起成小鮮就往外面走,成小鮮見我這樣,有點慌張,問:你幹嘛。

我一臉煩躁:能幹嗎?當然是找那女的問清楚,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成小鮮又沉默了,過了會説:我看,要不算了。

我更加煩躁:你能不能像個爺們,怎麼就算了,這多沒面子。

成小鮮想了想:去就去,不爭饅頭爭口氣。

我笑了,拉着成小鮮往那女的宿舍樓下走。

結果等了一晚上,都沒等到那女生,大半夜的,我跟成小鮮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了成小鮮的寢室,我倆擠在了宿舍的那張小牀上,艱難的入睡了。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成小鮮正託着下巴,皺着眉頭,努力的在思考着什麼。

我的第一感覺是,成小鮮肯定在反思這段不愉快的戀愛經歷。結果成小鮮開口了:你覺得我把“潔翼寧絲的天使”改成“任我行”怎麼樣?霸不霸氣?我沉默了半分鐘,其實成小鮮還是個孩子。然後,成小鮮的網名就變成了“任我行”。成小鮮的第一次戀愛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網名改成“任我行”的成小鮮之後一發不可收拾,接連談了好幾次戀愛,要麼被甩,要麼甩別人,但這也算是豐富了他的大學生活。成小鮮也在慢慢的長大,這是讓我感到欣慰的,成小鮮終於不在一棵樹上吊死了。

之後的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

現在當我寫出這些文字的時候,我跟成小鮮也都成家立業了,我剪去了那一頭飄逸的長髮,刮掉了滿臉的鬍子,整個人也乾爽清淨了,有時還能冒充冒充小鮮肉,儘管我老婆三天兩頭警告我,在外面不許撩妹。成小鮮一直留在學校任教,取了同為教師的妻子,算是同道中人,有得聊。

最最關鍵的是,我倆的老婆都懷孕了,我問成小鮮,你兒子出來得叫我兒子啥?我倆都笑了,回想起往事,眼角的淚水中包含的是那逝去的雲淡風輕,這就是我們腦海中關於年少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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