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的芬芳散文

時間如一趟沒有終點的列車，每次響起歸鄉的汽笛。心中就有抑制不住的感慨和激動……

身在農家的妻子，與我聚短離長。卻總是任勞任怨的留守在家鄉。淳樸素雅，如一株馬蓮花，靜靜地開在鄉間陌上，默默地綻放……

曾經歲月，布衣簡裝，素食飯菜，可心中有數的妻子，總能把八十年代的農家生活做得有滋有味，充滿生機。哪怕幾塊土豆地瓜，一捧豆角，茄子，也能用一抹豆油，幾粒鹽巴就能做成家人可口，屢吃不厭的飯菜。每逢年節，還能來個花樣翻新讓我們稱奇叫好。就連家裏三分之二反對情況下。也能把磨細的棒子麪加入些白麪，發好加味製成鬆軟喧騰的金面糕餅，再端桌上於麻辣豆腐或雞蛋甩袖湯，個個也能吃的心滿意足齊豎大指。

這且不算，縫紉手工更是她的拿手活計。大人穿小的衣服，經過她的`排料定尺，只半天工夫，就給孩子改制成一件合體的新款服裝。舊衣新做己成她的絕話，時常有鄰舍求之於她，也是樂此不疲。

説起我和兒子的腳，更是難題，一個是穿買鞋不習慣的我，一個是上半年一個碼下半年一個號的兒子，這四隻腳不是磨破了後跟就是踢破了前頭的主，可就這，也沒能難住妻子。在農忙之餘，在冬春換季，在臨睡之前，總能擠出時間，做墊，納底，上邦…總能在我們的鞋櫃裏預存着幾雙。不只如此，還儘量給親屬家的老人孩子去做出來，不止是因為都喜歡這温暖舒適的鞋子，還隱藏着一種濃濃的親情吧！

看到妻子又黑了，我也總是把一人在外的苦痛壓力默默扛起，因為我有男人的責任與擔當，更何況，怎忍心再讓妻子為我承受和憂傷！

生活就這樣一天天地過着，雖然有些艱辛，但日子在省吃儉用不怨不尤中自有一份心安理得的踏實。

我和妻從未打過架，偶爾的爭吵一時片刻也就煙消雲散了，那是我們互相理解，互相珍惜的吧！那時，妻不僅伺弄土地，餵養牛羊，還得帶孩子上學放學…

兒子在校園看同學花錢，就纏着要。時不常的給個三五毛，塊八角的。但不能讓他養成不吃飯亂花錢的毛病。為此，夏天渴自帶涼白開一一干淨實在。冬天不回家，帶上盒飯放到校裏的暖氣上，吃也不涼且吃得飽。妻想法調樣的做，孩子也愛吃。

回首過來的歲月，結婚二十多年了，添的衣服不多，吃得苦卻不少。我在外務工，家裏家外她一人承擔，喂牛養鵝，除草施肥，洗衣做飯，早出晚歸，風裏來雨裏去的…攢下什麼，可也苦中有樂。我們堅信，只要奮鬥，日子一定會好的。那時的夢想也很簡單，盼着有一棟可心的房子：夏天不再漏雨，冬天不再透風，寬敞明亮……

正是由於對未來遠景抱着一種虔誠美好的信念，因此，所有的清貧困苦也不能削減什麼，剝奪什麼，反而在極有限的物質環境裏，開始對生活和感情有了更深的認識，更真的敬意！家裏總凝聚着一股不屈不撓無怨無悔的力量，覺得平安，和睦，温暖就是莫大的幸福！

當然，生活的苦澀歲月的艱辛，也令人心酸和憂愁。淚，流過；汗，淌過；心，痛過……

當時光反覆，季節輪迴，所有流淚淌汗的日子都成為過去，種種艱辛和勞累化為脣際一抹真切的微笑時，那就是我們苦盡甘來，收穫歲月之果的時候了！

孩子有了工作，我們也早有了自己的房子，正如當初嚮往的一樣……

這段日子，終將會成為我和家人一段難忘的歲月，可就在這苦澀之中，乃至苦澀之後，所以不乏甘甜的感覺，正是因為我們曾經盡心地生活着，真心地相愛着，執著地堅守着……也是一一我們對生活對感情無憾無悔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