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作為我的家鄉經典美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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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在的鄉村是皇堂村,這是一座可悲的村莊,我摯愛它,但我註定要遠離此。

鄉村作為我的家鄉經典美文欣賞

爺爺曾説過一句話,他説,農村就要有農村的樣子。我對這句話有着深刻的印象,並以為然。而在這些年裏頭,我的家鄉憑着交通的優勢興起了許多工廠;父親輩的人在年輕時多隨着改革開放的浪潮去廣東一帶打工,自然而然沒了做一個農民的本事和意志,自爺爺輩的老人們老去,也可説農民在這個鄉村消失了,土地或填去蓋房建廠,或雜草叢生,甚至冒出了一片片野生的小樹林。昔日裏家家户户一起踩着打穀機隆隆作響的場景一去不復返了。

童年和少年時期我常常隨奶奶去田裏幹活,挖土鋤草、割稻子、拔花生、種黃豆、放牛等等,也算是一個有過“面朝黃土背朝天”經歷的小農民,對土地有着較厚的情感基礎,看到此種現狀不免悲憫一番。與其説是對土地感情深厚,倒不如直説了我是懷念那些在田地與爺爺奶奶一起幹活流汗的日子。而現在獨留我奶奶一人耕耘着她的菜地,七十六歲了仍然一大早地挑菜去賣,下午又拔菜到極晚;也不像以前天天叫我幫她忙了。其它一小塊一小塊的菜地呢,都是些工作不太忙的婦女所種。

我喜歡爺爺奶奶那樣的'生活,而我也的確像他們一樣生活了將近二十年。我的爺爺和奶奶都幾乎從來不去別人家串門。一個愛躺着看電視,搗鼓家裏的物件(比如,親自用竹片編織各種型號的籮筐);另一個則專心耕耘菜地,天氣好的話便去後山砍砍柴。更由於我家的地理位置,住在半山腰上幾乎不會有外人路過,這就顯得尤其像是隱居生活了。也正是在這種環境下養成了我們姐弟二人怕生孤僻的性格。

與此不同的是我外婆家,處碧田村。這是一個極其偏僻的鄉村,沒有交通優勢的它除一個自來水廠外再沒有任何工廠,保留了更多原始鄉村的元素。從山口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塊一塊的田地,利用得充分,並沒有多少荒蕪,有許多牛兒系在田裏頭吃草。再就是一些民居,土房子破舊,在草場那邊的土瓦房因年久失修都快倒塌了,也新建了許多平房。

那裏的老人們喜歡沒事到處走動,東家走走西家走,或者聚在草場上聊聊天,小孩子也都一堆一堆地嬉鬧。儼然是當代桃花源的模樣。每每我去外婆家做客,那個小村莊的人看見了都熱情地叫我一聲。只是那些與我年紀相仿的人已經許久不得見面,都外出打工,不然見着我必會大聲地説一聲:貞貞來了呀!

無論是其樂融融的生活,還是固守自己家園而少有社交的生活,都是美好的。大家都在盡善盡美地經營家庭,卻也逃避不了一些仗勢欺人、虛偽冷漠等等的人與事。相比於周圍的一些村莊,皇堂村倒像極了一個失落的村莊,要不是有一箇中學在此增添了一些生氣的話,我想,這裏會很安靜,也會死氣沉沉。

皇堂村,作為我的家鄉,我是極力稱讚它的。它給了我自由與自在,承載了我許許多多的回憶,哪怕是一座廢墟都覺得它是非存在不可消失的。有些路沒有人走了,長滿野草了,消失了,總有一天也會在我的筆下重生。以及與家鄉夥伴的情誼,哪怕在某次畢業後各自為生,也總是有一根線存在,它系在各自的心上,連着。

只是後來我們長大了,按着長輩的意願好好讀書,走出大山。當我們再次回來,看一看這座鄉村的時候,改變的就再不僅僅是那幾條路,那幾座山了。

就我而言,自我在外省上大學以來,視野開闊了,見識長了不少,也有了自己對人情世故的看法。當我回到家鄉,我開始關心環境衞生,聽聞關於診所的事情,也在長輩的談話中關注別人的事蹟,甚至在家人的言行之中窺測人性,等等。最多的便是與父母產生的思想分歧,彷彿自己越來越不被人理解,其實就是自己越來越苛刻了。就像有人説的,大學生回鄉過年只能帶回知識,卻不能被人信任。這對我造成的悲傷也委實不小。有時候我會很憤慨,有時候悲憫,更多的卻是無能為力。

很多人回鄉都會有一番感慨,表現出一種失落,這是不可避免的。不管是某種令人遺憾的變化,還是鄉村人民人性的某種墮落,都實實在在地給人以很大的衝擊。可能是源於一種落差吧,小時候覺得一切都是美好的,自己的家庭是最幸福的家庭,自己的爸媽是世界上最好的爸媽,如今,我們所需要的愛不僅僅是物質支持和家人陪伴了,更多的是需要一處精神港灣。而我們的眼睛更亮了,窺見了更多的真相,從心理上接受不了此種變化,比如説,接受不了自己的親人竟也會有如此虛偽自私的想法。我們想象中的美好世界總是被希望於落實在自己的家庭中,一旦落空,就易邁出屈於世俗的第一步。

若想明白了這些問題,便可以不必糾結,心平氣和地生活在這小山村中,一座小山、一個廢棄的操場以及一小段京九鐵路也可以變得極富生活情趣。太陽出來了便曬太陽,天氣好了就爬爬山,陰雨天較冷就裹着被子看書……這樣的生活很簡單,沒有刺激,時間不長,也不至於令人發瘋。如我一般,還有一個侄兒,與童稚在一起自然也會生髮出很多童心。

我説,既然沒有哪個地方比在這讓自己更自在的了,就不要再苛求什麼,它的悲哀不必去掩飾,也不必把什麼傷疤都看盡讓自己心疼,要明白,唯有變化是永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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