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篷搖夢的寫景散文

來源:文萃谷 1.35W

北國的寒意終於蹣跚而至了,這讓我到底惦念着江南了。在這初冬的節氣裏,江南該另有一番樣子吧。

烏篷搖夢的寫景散文

印象中的江南永遠披着一層神祕的夢的面紗:江花似火,江水如蘭,水郭山村,層林欲燃。

於是着一身素裝,峨冠博帶,撐一支竹篙,柔韌修長,在澄碧蜿蜒的水面向江南盪漾。

水草在河底招搖,瀲灩的波紋搖曳着兩岸的山石和樹影;扁舟鬥轉逶迤,在宛若銀練素帶的小河裏穿行,委婉而裊娜。

隱約在古樹青藤裏的村居農舍,彷彿觸手可及呢!幾隻鷗鷺在水面上靜默着,幾聲篙聲就把他們喚醒,於是婉轉的鳥鳴就伴着波韻划向了遠方。

扁舟一葉,沒有帆影,卻悠閒泰然。竹篙伸縮之間,也是一次思維的伸縮;竹篙撐起的是一片淡淡的的哀愁,但或者也許是一份恬然的喜悦呢!

黛瓦白牆就是江南農舍野居的名片,一抹一抹,暗玉似的在小橋的兩岸鋪展,在泛起的裊裊炊煙或霧靄裏編排。

那裏是周莊嗎?如織的水道原始般的樸素,兩岸的青苔映着烏篷船的槳影。彎曲的水道只容得下烏篷船的長篙,如不下過客的喧譁。周莊是寧靜的江南的名片。

那裏是蘇州嗎?幾處園林些許容得下悠閒與浪漫,但又怎容得下怒火與仇恨!蘇州是微縮的江南,是詩意的江南。通幽的曲徑倒是值得一遊,算是繁華都市裏小憩的天堂。

那裏是杭州嗎?一頭承載了歷史的厚重,一頭容納了現代的繁華。厚重與繁華之間是一條亙古的文化血脈。那小家碧玉的蘇州,怎比得上大家閨秀的杭州呢?

纖纖的雨絲拉的我們的思緒也長長的,濕漉漉的。那個撐着油紙傘的像丁香一樣的姑娘,此時此刻可行走在青石板鋪就的街巷,泥濘的芬芳可曾打濕她華麗的霓裳?

於是,佇立船頭凝望,任憑煙波瀰漫我的'臉龐,任憑幽情在心底脈脈地流淌。凋落的花瓣漂散在幽澈的水面,淡淡的荷香凝固了朦朧的惆悵。

曠古絕世的越女劍氣還在嗎?俠氣呢?在俯天仰地之間,在死生一諾之間,在凌波微步之間,我苦苦尋覓在這杏花煙雨的江南,桃紅柳綠的江南。

寒山寺的鐘聲依舊,夜半的客船卻換了主人;天竺寺外的三生石猶存,善男信女們早已憔悴了昔日的容顏。飛來峯的山石依然還在,卻不見斷橋上等待地許仙。冥冥天幕裏,只有那首悽絕寂寞的情詩在波面迴響:“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微風起時,煙雨已在空中繾綣,落紅殘亂,綠綺翩躚。於是拾級而上,斜倚欄杆。綠肥紅瘦,面對眷捲簾後的一庭碎脂殘胭,不知酒醒酒醉的世人該如何品味這雨霧飛濛的江南。

不如操一弦古琴,讓這潮澀的琴聲彌散在層巒疊翠的江南。青山綿延,綠水翩翩,迴盪着沉甸甸的歷史的呼喚。越女劍的寒光閃爍,映照着卧薪的勾踐,映照着浣紗的西施的容顏。

此刻,或許一葉孤舟就是一片超然,在河波間漫溯,任憑長篙劃破寂寥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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