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河遊記隨筆

我們一行騎行，來到陽城電廠的水資源供應地延河泉，泉自馬山山腳下一石洞噴湧而出，清澈見底，冬暖夏涼兩岸野花爛漫，沙灘石隙間百泉爭流，似億萬明珠噴灑水面。

延河泉水多清靜柔。源源不斷的碧水從泉孔中一刻不停地湧流而出，大旱數月不見其減，陰雨連綿不覺其添，形成4立方米/秒的清澈大水，加入沁河，流入黃河，奔向大海，可謂源遠流長。站在泉水邊，會覺得五臟六腑早被洗得乾乾淨淨。延河泉水清澈靜柔，讓人如痴如醉，好想高唱一曲頌歌，又想低詠一首情詩。

尋找正在消失的延河村（水磨），要通過眼前這一片數千平方米水域，這個水域就是著名的旅遊景區九女仙湖的上游。我們坐上接我們的摩托艇，遠眺湖面，白鵝戲水，嶙峋怪石，萬千景物，倒影其中，微微晃動，像是一位佳麗柔情萬種。湖泊水平如鏡，偶爾呈現粼粼碧波，即使有風，也只是靜水微瀾。湖水緩緩流淌，服服貼貼，無聲無息，出奇的靜，足可讓人忘記沁河的喧鬧。兩岸山崖峭壁，石洞多多，這兒山環水繞，地形相對封閉，置身其中彷彿進入仙境一般。

下了船，我們沿着捕魚人經常走的小路進入村中，村子裏很靜，見不到幾個人，尤其是年輕人，更少見十年內建成的房屋。在一片樹蔭下，兩位7旬的老人坐在石凳上正好奇的看着我們。和老人打過招呼後，我們漫步村裏，像行走在一個荒寂的古廟，間或一聲鳥嗚，遙遠得如同是在夢中。

村中那幾條狗見了我們，竟懶得睜開眼皮，只是有些無奈地掉轉了一下嘴巴。我簡直懷疑它是否就是一隻狗，從前村裏來了生人後狗叫聲連成一片的景象已難再現。

村裏大部分的房子都已塌陷，喪失了居住的功能，也許主人已在異國他鄉入住豪宅，忘記了家鄉還有處歷經歲月洗禮、記載着祖輩起起落落的宅院。破落的院子里長滿了一尺多深的雜草，儘管顯得荒涼，但那敞開的'大門彷彿讓你走進去，向你訴説裏面曾經發生的故事。村裏的石磨、石碾、石砌茅房、石窯、荒院樹木也都成為遺蹟。

一位老人正在侍弄自己種植的煙草，從他彎曲的身軀，我感受到了他像村莊一樣的衰老。或許，他正是這座村莊的縮影。現在正處盛夏，雖然村子裏綠樹依然蓬勃，可阻擋不住它的衰亡，像一個人那樣的衰老死亡。這座村莊只屬於過去，它正在逐漸消失，這是一種真實而無可挽回的消失。

出了村，回望沉沉的夕陽下的村莊，它顯得那樣蒼老憔悴，痛苦無助。我們的村莊在消失，天下之大，會有多少人要經歷我這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