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近那麼遠抒情散文

來源:文萃谷 2.66W

一切都起源於一部電影,《80後》。

這麼近那麼遠抒情散文

猶記得兩年前,和同學一起看了這部電影《80後》,那是一個深秋午後,和同學一起擠在桌邊,端着一杯熱茶,看完了這部電影。當時的感覺,只是一種憂鬱和惆悵擁堵在心口。如今,這種感覺再次湧上心頭,就像主題曲一樣《這麼近,那麼遠》。

廣播裏張國榮先生的粵語歌曲《有誰共鳴》徐徐傳來,這首歌八九十年代的經典老歌一開始便帶給人一種厚重的年代感,畫面裏是一條原本黑暗的長廊,長廊盡頭的日光穿透黑暗,將長廊兩側光滑的牆壁照得無比耀眼;一聲汽笛,驚醒了側躺在牀上的女人,她起身向窗外張望,畫面中只有她的背影,但我可以感覺到她內心的一絲激動和不安;一條灰濛濛的馬路,兩側是高大的桐樹,葉子已經快落光了,樹幹的下端已經塗上了防寒的石膏,灰濛濛的白色背景下,沈星辰一身鮮紅的毛衣格外的顯眼。就是在這樣一個深秋的下午,媽媽離開了,爸爸也“離開”了,從此,星辰的心裏,便留下了一道傷疤……

1992年,星辰11歲。

那個叫明遠的男孩,是星辰童年裏最清晰的記憶,也許,在那個時候,一種叫愛情的東西,悄悄地住進了星辰的心裏,即便後來,他們分開了,星辰也沒有忘記過這個名字,直到五年後,他們再次相見。

一曲華爾茲完,星辰和明遠相視無言,但他們的眼中閃爍着光芒,那是再聚的欣喜,沒什麼色彩能比這更美麗!被小混混們報復,他拉着她一路逃跑;水天蒼茫的背景下,稚嫩的背影並肩站着,他們都將媽媽的照片揉碎了拋入江中,兩顆受傷的心彼此安慰,可過往的種種卻是無論如何讓都揮之不去,縈繞在他們心頭,所以即使面對愛,他們表現出來的也有害怕和膽怯,愛,又不敢愛,這麼近,那麼遠!

1997年,星辰16歲。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朗朗的歌聲訴説着畢業,在一片祝賀聲中,星辰歡喜地與師長同學和家人合影留念,遠處明遠對母親低聲而又義正言辭的控訴,她聽不見,明遠那緊蹙的眉頭和犀利的眼神,她看不見,還有他看着她的時候,內心湧出的對失去和背叛的恐懼,她也感知不到!“可是我看着我喜歡的女孩,不知道有一天,她會對我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分別在即,除了不捨之外,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迷茫和不自信,愛,只是不敢愛,這麼近,那麼遠!

2000年,星辰19歲。

北京大學,雪落之後一片銀裝素裹,星辰終於考入了夢寐以求的學府,她獨立了,她努力地工作和學習,將自己的生活規劃地滿滿的,充實又規律;中國美院,明遠手中的畫筆在紙上摩挲發出沙沙的響聲,他留在了杭州,唸了自己最喜歡的繪畫藝術系。電話兩端的人有着不同的追求和話題,“再漂亮,也只是轉瞬即逝”,“再美再好也會改變”,明遠的話聽着讓人覺得冷,覺得漠然,他擔心的事,終究是來了!

地域的距離扯散了他們緊握的手,也試圖拉開他們緊靠的心,但是,申奧成功的那一刻,她在屏幕裏,他在屏幕外,她興奮地喊啞了嗓子,他卻關心地叫她喝水再説話,他臉上的笑是會心的!

非典大爆發,星辰回不來了,她的關心,她的擔心都沒有着落,她為了打聽他的消息,被凍病了,在接到明遠的電話時,她有滿腔的委屈無處訴説,她只是低聲哭了。面對明遠的提問,星辰只是説“因為我想上北大啊!”是啊,她選擇了北京,她選擇了離開他,只是因為她想上北大,可星辰不知道,她不知道該如何去愛,她不知道她的離開會帶給明遠多大的傷害,是啊,她只是始終堅持着自己的心,就像北京解禁之後,她第一時間趕到杭州去找他一樣!

可是,當她一路風塵僕僕趕到杭州時,看見的卻是明遠的手邊,挽着別的女孩兒!

星辰,我沒有聯繫你,不是在你和她之間做了選擇,我是在想,有必要和某個人在一起嗎?

我父親,正因為太愛我母親,才會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星辰,在進入我們的愛情之前,就已經帶着傷疤,你懂嗎?

這是明遠的心聲,星辰,亦聽不見!

當她再次看見那令她揪心的場面時,她失態了,水槍中噴出的水是她的淚!

你們倆泡在我的眼淚裏,舒服嗎?

這是星辰的心碎的聲音,明遠聽見了,他卻依舊在猶豫。但他是勇敢的,我知道我心裏的人是誰,他如是説;星辰,也是勇敢的,他們回頭,向對方所在的方向飛奔過去;可是現實總是那麼戲劇化,那個屋角,那個九十度的屋角,剛好擋住了兩人的視線,就差那麼幾步,他們回頭了,他們被現實的荊棘絆住了腳,沒有地域上的距離,沒有心靈上的畏懼,就那麼短短几步路,他們,再次錯過了!愛,為什麼不能愛,這麼近,那麼遠!

2003年,星辰22歲。

直到監獄裏那次回頭,星辰才明白過來,自己的心裏,是忘不了明遠的,這也被另外一個她所洞悉:星辰,你還是那個敏感剛烈的星辰,少年的我們,都是熱烈而堅持的,那是一種光芒,引人入勝,我羨慕那種時光流逝,卻沒能改變他們的人,星辰,願你能幸福!她這樣祝福她!這一年,星辰23歲。因為愛,她放棄了無量前途,因為愛,她聽從了自己的心!

2008年,當劉歡在鳥巢唱響一曲《我和你》的時候,星辰正坐在自己的普洱茶室裏,招待着自己的'同學們,用她自己的茶。

明遠快出來了!

同學突然説。

星辰愣住了,換茶,只是個藉口,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只是那久違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心中塵封的温存被喚醒,她激動!

後來,明遠來了,來找她了,那棟別緻的玻璃建築,他為她設計,她為他建造和守候,中間散發着淡淡的普洱茶香,一如當年的他們,清新悠遠,鬱郁綿長!

我一直在想,我們在進入愛情之前,都帶着傷疤,但是所有的方法都試過了,吵過,放棄過,分開過,都是那麼令人難過,可不可以,不分開了!?

這是星辰的話。

星辰一直熱烈地渴望被愛,但她不懂發的如何去愛,她説他會學,終於,她找到了正確的愛的表達方式!

其實,明遠和星辰,他們都在成長道的路上學着如何去愛,他們兜兜轉轉,吵,放棄,分開,都是成長;其實他們缺少的,只是最後這個擁抱,愛,滄桑後的踏實,2008年,星辰27歲,他們,終於近了!

耳邊又想起了悠揚的風琴音樂,是林海的手筆,高高低低的音符串起了觀眾的思緒,眼前依稀一組畫面:他拉着她的手跑向她的父親,帶着她去為弟弟討公道,拉着她一路逃跑,牽着她的手跳華爾茲……原來,他們的手,並不曾放開過!

一首《天長地久》結束了電影,路盡頭,若沒有你牽我的手,誰伴我天長地久!

原本只是閒來無事借看過的電影打發時間,但是再一次看過之後內心卻湧起了更大的波瀾,除了猶豫和惆悵,更多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滄桑感!80後,活躍在新世紀初期的一代人,就像沈星辰和明遠一樣,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下完成了成長和蜕變,香港迴歸,申奧成功,非典大爆發,哥哥張國榮的去世和北京奧運會的成功舉辦……一件件事都是他們步過的路途;還有灰白牆壁的大院,華爾茲,綠頂白牆的衚衕,畢業典禮上的“長亭外,古道邊”,秋天桐樹落葉的馬路,那平凡又驚人的美……這一切都透露出厚重的時代氣息。

其實他們離我並不遠,1992年,我來到了這個世界,從此便開始了浮花浪蕊的人生,我也一樣經歷了上面的種種歷史,只是過去的都已過去,我只能通過屏幕,追憶那段於我而言也許同樣滄桑的歷史,僅僅隔着一道屏幕,這麼近,那麼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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