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山故鄉情優美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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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人山,故鄉情

石人山故鄉情優美散文

石人山,是故鄉的山。每當朝霞從東方冉冉升起,最先映紅的是石人的臉頰。故鄉,這個小小的山莊窩鋪優閒地躺在石人山的懷中,只要仰起頭就能與石人頭上的眼睛相望。好大的一座石人山,海拔近千米。石人頭,是石人山的標誌,高高的山頂凸起的一塊巨大異型石柱,高聳十多米,昂然有神,不僅有極為相似的五官,還戴着一頂微妙微肖的現代官帽。盤古開天地,數千年的石人山留下了許多的美麗的傳説。石人山,它是故鄉父老鄉親心中敬畏的神山。

石人山,位於太行山的南端,與王屋山對峙。石人山是故鄉的驕傲,有着茂密的山林,豐富的礦藏,清澈的泉水,把我和我的先輩世世代代養育長大。可曾幾何時,石人山為了她的子孫,含着眼淚,忍辱負重,在艱難地奉獻着她的一切。挖空了的古代銅銀洞穴,荒廢了的近代水晶礦場,砍伐了的新老森林植被。石人山累垮了,遍體的傷疤,滿目的蒼夷。石人山衰萎了,闇然的眼神,枯竭的淚痕 。石人山無精打采,就連頭上遮風避雨的帽子,也不知飄落何方。

“少小離鄉老大回”,記憶中的小山村,己是面目全非。背井離鄉的鄉親,只留下殘垣斷壁的空蕩老宅,驚恐的野雀,不識故鄉來客。站在村口,仰頭呼喚,只見雖破尤存的土石屋裏走出了人影一個,細細地打量,才知是本家侄子,他未老先衰,滿面滄桑,廋弱的身子有被一風吹倒的感覺。意外的相見,讓侄子手足無措,同時也喜出望外,連聲説道:“真沒有想到,叔叔是你!”

雜草掩埋的屋階,爬滿青苔的石凳,叔侄二人坐在屋前的槐樹墩上談今論往。我雖在外流連數十年,但是石人山後裔,故鄉的嬌兒。面對山頂的石人頭,有着一樣的深情,有着相同的感受。多少年已成往事,石人山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難,上演着一次又一次的悲劇:大鍊鋼鐵的年代,無以數計的山林樹木變成了火焰;破舊立新的時候,房前屋後的血脈古樹被毀於一旦;為了生存的需要,深山峽谷的參天森林被肆意砍伐;為了掙錢的慾望,稀有的新樹舊種被燒成木炭;開山挖石的行為,茂綠的山頭坡樑被荒涼掩埋;慾壑難填的瘋狂,太行山的`百年崖柏被連根撥掉。石人山就是這樣任其宰割,石人山就是如此飽受欺凌,石人頭上的帽子也未能倖免,尋蠍找蟲賣錢的人將它狠心掀落山底。午後的日頭,在雲遮霧障中時隱時現,殘酷的事實,叔侄倆倍感傷心痛骨,禁不住潸然淚下。

暗淡的月光,灑在紙糊的窗櫺,簡單的木板牀上,侄子一言難盡地訴説了村裏的許多事情。他曾經得過結核病,現在已是奔天命之年的人了,也還未能娶上老婆。同村不同凹的一對夫妻,兒女外出打工,夫妻兩人留守家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種秋收,隨其自然。前面鄰村的人都走光了,前幾年來了一個放羊的,着實是發了洋(羊)財,可把石人山害苦了,為啥?不説別的,單説冬天裏羊沒草吃,放羊人把石人山一人多高的整片柏樹攔腰砍斷,讓羊能吃到那柏樹的翠葉,作孽呀!一夜不入眠。

早晨的霧靄,籠罩着石人山頭,也籠罩在我的心頭,我不敢抬頭看那石人的眼睛,匆匆離去是我無奈的選擇。

石人頭在流淚,石人山在沉默。我不由得想起了魯迅在《記念劉和珍君》説過的那句話,“不在沉默中暴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看得見山,望得見水,記得住鄉愁。”黨的政策如浩蕩的春風驅散着石人山上的霧靄,鄉村旅遊被提上了議事日程。故鄉在召喚着離棄的子孫,政府在努力支持,村民在艱苦奮鬥,轉眼間石人山發生了變化,滿山遍野的紅花、黃花、白花在春天盛開,擴寬的繞山大道,恰是飄舞的綵帶,把故鄉盡情的裝點。生態天然氧吧、農家客棧飯莊,採摘野果韭菜、徒步賞景觀光。人來了,車往啦,石人山這個曾被遺忘的風光處女地,以她特有的魅力,歡迎着每一個“到此一遊”的親朋貴客。

朝霞從東方升起,我和我的鄉親站在那高高的石人山頂,與石人頭緊緊地相依相親。沒了帽子的石人頭,忘記了曾經有過的悲愴,堆滿陽光的笑臉,向她的子孫表達出親切的致意。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們低下頭,向石人表示深深的歉意,我們一定要給你戴上新的禮帽。

站在石人山頂,遙望疊戀起伏的王屋山,俯看奔流不息的沁河大轉彎,盡收眼底的深山峽谷公路,春心盟發的萬畝山林卓姿,無不讓她的子孫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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