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裏散文隨筆

不知怎樣，我稀裏糊塗來到了地裏，不是為了幹活，也不是為了看莊稼的情況。只是為了看風景，我驅車來到遙遠的田野，不知是好久不見，還是深感震撼，我久久在哪駐足，視線卻總也移不開，望着碧綠的原野，我好像看到了生命的躍動，正積極的表現他們的生機。

小路旁還有幾棵老樹，佇立在那裏，就像一個個看守莊稼精靈的長老，令人敬而生畏。再往前走，那是父親工作了十多年的土地，撫摸着它，我好像感覺到父親在烈日下勞作的情景。

遠處傳來牧羊人的歌聲，曲折委婉，嚶嚶動聽。我停下腳步，與牧羊人交談，那是一種極其輕鬆愉快的談話，沒有心機，沒有陰謀，更沒有阿諛奉承。甚至在那種情況下，壓抑了好久的空氣也活潑了起來。

遠離喧囂，或許農村更勝一籌！

小時候，懵懵懂懂，無憂無慮，在父母的庇護下，廣闊的田野就是我的舞台，我在上面肆意的表演着。

稻田裏抓魚蝦，麥田裏挖蚯蚓，玉米地裏躲貓貓，蘆葦叢裏釣龍蝦。也曾到插着草把的棉田裏去捉蟲，也曾在打穀場上趁着着月光掰玉米粒，也曾因小事與夥伴發生口角而放了他家的雞，也曾因貪玩忘記做事而捱揍。今天上樹摘桑葚，明天竹林掏鳥窩… …

光着身子打水仗

鄉下孩子是不睡午覺的，蘆葦蕩是我們的樂園。撐船放鴨，釣魚摸蝦，那是常事。也有爬上河邊柳樹，折幾枝柳枝，編成柳帽，戴在頭上擋太陽。也有用蘆葦葉編成哨子，或是直接把樹葉放在嘴邊，使勁吹着，驚得水鳥四下亂飛。

有人提議下水洗澡，有人説不敢，大人知道了要捱揍的`，但馬上有經驗的人説，只要把衣服全脱下來，放在岸上，不弄濕就行了，大人也不知道。夏天頭髮短，一會就幹了，容易消除“犯罪痕跡”。大夥想想也對，就派不會水的“站崗放哨”，一個個赤溜溜下了水，撒着歡的玩，互相潑水嬉鬧着。

有的故意在水底抓了一把泥，塗在別人臉上，這下就更樂了。他抹你一把，你抹他一下，全成了花鬼臉，連岸上放哨的，也歡樂地躲着不小心扔過來的泥。

也不知誰逮了一隻貓，放在木板上，漂在水中，小貓急得直叫喚。也不敢真的把貓淹死，貓是捉老鼠的，大人知道了可不好。不過是當做玩具，只圖一樂，歡樂的笑聲彷彿到現在仍迴盪在我耳邊。

划着小船放鴨子

最高興的是跟着“鴨司令”——我的小三舅，划着小船放鴨子。沒有大人跟着管束，要怎麼玩，就怎麼玩。

蘆葦青青，河水悠悠。嘈雜的鴨子在前面，忽而追逐，忽而戲水，忽而撅起屁股，一頭埋進水裏逮小魚。我和小三舅搖着擼，慢悠悠地跟在後面，鴨子是合羣的，不擔心會跑丟。

到了地方，有時三舅會在水草間逮了一隻草蝦，摘頭掐尾，把白白的蝦肉直接放進我的嘴裏。有時嘴裏叼着狗尾巴草，直接睡在船艙裏，看着藍天白雲訴説着自己幼稚的想法。有時他會讓我到河邊查看一番，看看是不是有鴨子把蛋下在草間，往往都能找到幾隻，樂得我直叫喚。

回來後，睡在牀上就像睡在晃悠悠的船上，就這麼晃晃悠悠地進入了夢鄉。

挎着小籃拾蠶豆

麥子割了，蠶豆也割了，一連下了幾天雨，外面已沒有那麼燥熱，空氣格外清新。

在家裏憋了幾天的小夥伴，一個個都出來了，挎着小籃，藉口去鏟羊草，大人往往是不會拒絕的。我們就在河邊邊鏟羊草，邊四下裏逛着。

這時地裏也沒什麼青色，只有棉苗挑着幾片可憐的葉子，剩下全是枯黃的麥茬和蠶豆黑死的葉莖。突然發現地上有被雨水浸泡發了紅的蠶豆，拾回家煮了吃也不錯。

就在大家興奮地在田裏撿的時候，突然有人大吼一聲：“哪裏來的?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拾得是什麼?”原來我們拾過界了，跑到別的村的田裏了。看到那人凶神惡煞地朝我們追來，我們嚇得四散奔逃。籃子裏的蠶豆撒了不少，也不敢拾。有的小夥伴跳到河裏，爬到對岸。不敢跳的我只是跑，摔了也不哭，爬起來再跑。好在那人抓住一個，就不在追了。我們呼哧呼哧地喘着，臉蛋潮紅，不時地咳着。唉，我怎麼那麼倒黴：跑丟了一隻鞋!又不敢回去找，回家又要捱揍了!

就這樣，我在這廣闊的舞台上肆意地笑，肆意地哭，肆意地表演着。

就這樣，我在這快樂的舞台上體驗着，品味着，成長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