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的記憶摘野果散文

來源:文萃谷 1.45W

我們那裏的山光禿禿的,哪怕莊稼也是經常營養不良,偶有灌木之外,不見什麼樹木,根據老人們所説,在解放前都有樹木,尤其深山裏面,還有松樹,但後來環境惡化,就變成窮山惡水了。所以野菜的種類不多,山上大多地方被開墾成田地,雨水多還可以,雨水少幾乎連種子都收不回,沒辦法,為了餬口,還是年復一年,寄託希望去耕耘。不過看似光禿禿的山上,還是或多或少結出一些被我們當作佳餚的野果的,聊以解饞,也為我們童年歲月增添了不少鮮豔的色彩

田野的記憶摘野果散文

我們房前屋後的山上,到處是一種叫做“茅兒刺”的灌木,至於它的學名叫什麼,也沒有考證過。這種灌木有兩種,一種是矮小稠密的,另一種是比較高大稀疏的,它們渾身都長滿了刺,一不小心紮在身上,鑽心的疼痛。但每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還是喜歡親近它,因為它開出的黃色小花,吃起來甜絲絲的,於是我們摘了它,直到滿滿一口袋,吃個不停。有時還要把花用線串起來,戴在脖子裏向夥伴炫耀。茅兒刺的花落了的時候,就會結上豆角一樣細長的果實,只是比豆角還要細,剝開豆莢,裏面藏着一排小豆豆,吃起來卻沒有花朵那樣鮮美,但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還是要吃的。其實那時候並沒有過多的注重口味,更多的還是那種嬉鬧玩耍的樂趣罷了。茅兒刺可以當作柴燒,它的`燃燒力很強,也可以在蓋房的時候鋪上頂,所以沒柴燒或者蓋新房的人家,都會把它成車的砍來,我一直沒想明白,那樣多的刺,是怎樣砍下裝車運回來的。不過砍茅兒刺,要到山裏面去,房前屋後的是不能砍的,也不知為什麼,或許人們認為那是天然的屏障,或許也是出於美化環境,或許還與風水有什麼關聯吧。村上吹嗩吶的人,卻把它的枝條上的外皮小心地褪下,安在嗩吶上。他們的小盒子裏,總是放滿了那種紫紅的小管。

夏天來臨,山上還生長一種叫做“酸酒萍”的植物,它趴在地上,它的麥稈粗細的葉子一層一層緊緊朝上攢聚在一起,碧綠水嫩,一碰就能流出綠色的汁液來。那就要小心地從地上拔下來,掐去根,吹去上面的土,丟進嘴裏,幾乎還沒來得及嚼,酸中帶甜的味道已經瀰漫開來,煞是過癮。那綠綠的汁液還會順着嘴角留下來,流到脖子裏,衣領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哈哈大笑起來。

黃刺也是一種類似於茅兒刺的灌木。剝了它的土黃色的,裏面更是黃黃的。顧名思義就叫黃刺。它也是渾身帶刺,人們砍下它拇指粗的枝條,當作鞭把子,因為柔韌性極好,不容易摔斷或是折斷,因為它的這些特點,也自然成了老師懲罰我們的工具。記得那時老師們總是叮囑某個同學,回來的時候給他砍一根黃刺教鞭,那傢伙打在身上、手心裏,比柳條、白楊樹枝不知疼多少倍。現在想起,似乎還心有餘悸。學了《負荊請罪》之後,我固執地相信廉頗背的荊條就是黃刺,因為我們那裏也把黃刺叫做“牛荊條”,打人這樣疼,不容易折斷,還被載入史冊留下千古佳話,這樣的荊條還不“牛”嗎?不過要是不犯錯誤,我們對它還是很有感情的,因為它結出的豌豆大小的果實,可算得上名副其實的野果了,遠比其它的可口多了。秋天還沒到的時候,它碧綠的果實酸酸的,那種酸,是吃幾顆就能酸倒牙的酸,也是刺激和解饞的酸。要是到了秋天,成熟之後的小紅果可是酸中帶甜,水汪汪的,咬一口,沁人心脾。那透着鮮豔光澤的小瑪瑙,可為我們的嬉鬧時光留下了美好一頁。

枸杞也是比較普遍的,有的人家的房前屋後就有,枸杞果成熟的時候,也是紅瑪瑙一樣,甚至更富有光澤。一串串吊在枝條,隨手可摘。那種滋味,完全是甜,甚至於甜得發膩。好不容易摘了一口袋,打算慢慢當糖吃,誰知玩得忘乎所以,衣服口袋一碰或者一壓,再美好的東西,碰碎了就讓人傷心,口袋裏黏黏的,衣服也被弄髒了,回去還得洗,後悔上半天。後來才知道,枸杞還有諸多的妙用,但那是成人世界的科學,在童年的世界裏,萬物都沒有什麼功效,只是靠自己的心之所至罷了,是簡單的,吃也罷,玩也罷,只要自己喜歡就行。要是放在現在,或許大人們就會告誡我們,那刺會扎手,甚至扎出血;有的東西多吃了會中毒等等,一想到這些,感覺我們的童年穿越到眼下,那會多麼讓人索然無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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