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在元宵燈下隨筆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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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又夢見了雪。在這幾十年當中,這樣的夢我也記不清做了多少次。平心而論,我早已把她忘懷,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還老是夢到她。正月十五我見到了她,不是在空緲的夢裏,而是在元宵節的燈光下。

相逢在元宵燈下隨筆散文

我與雪是同窗。她一米六五身高,是我們班最高的女生,不知不覺,我卻暗暗的喜歡上了她。她不光是人長得美,學習成績也是我們班裏的拔尖,她是我們班裏的學習班長,每當她喊到我的名字,我的心都在震顫了一下,臉上火辣辣的,於是我就低下了頭看着她那白皙的手捏着我的作業本緩緩地舉到我的面前,於是我就怯怯的從她的手裏接過本子。後來,只要我們的目光相碰,我就覺得滿臉灼熱,而她的臉上也是滿臉的緋紅。

記得有一次,她把作業本舉到我的面前,不知是我接作業本動作慢了呢還是啥原因,只見她那白皙的手猛地向前一送,我的作業本嘩地一聲箭一樣的射到我的懷裏,又從我的懷裏滑落到地下。看到地面上的作業本,使我感覺到從沒有過的羞辱。於是我就猛然的抬起頭圓睜着眼睛看着她,而她紅着臉又把另一個作業本送到了另一個同學的手裏。哼!不就是個臭班幹嗎!有啥牛的!從此我們見了面。我就把臉轉向一邊不予理睬……

那是一個冬天的傍晚,我和幾個同學來到教室後面的山上,看到那夕陽,墨鬆,青黛山石,一時興發,就衝着大山胡亂的吼着革命樣板戲中的唱段,諸如《沙家浜》《紅燈記》《智取威虎山》裏的唱段。不知啥時候,一個魁梧的軍人站在我的身旁,他用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説:“小夥子,願意當兵嗎?我就住在你們公社辦公室後東邊第一個門的房子裏,我最喜歡你們這些棒小夥子,不管你願意不願意當兵,晚上一定去玩,我在等着你哦”

就是受這位軍人的誘惑,我參了軍。

即將離開家鄉的時候,我們學校專門為我們幾個應徵入伍的同學開了歡送會,在歡送演出中,我看到雪也參加了演出,我沒看過她跳過舞,沒想到她的舞跳得那麼好。她跳舞的樣子活像一個戲水的白天鵝。歡送會結束了,接着就是送紅花,我見到雪翩翩的來到了我的跟前,她紅着臉,抿着嘴,用她那白嫩的手把一朵大紅花卡在我的胸前後又紅着臉轉過身盈盈而去。看着她那輕盈走動的樣子,活像一朵美麗的彩雲在裊娜飄動。

晚飯後,在朦朧的月色裏,我們應徵入伍的人排着一字長列,陸續的走上了送行的列車。隊伍內外一片唏噓聲。

我低着頭緩緩的前行着。在我的面前湧出一股濃濃的香脂味,我猛然抬頭,我看到雪來到我的面前,她在那麼多的人前不顧害羞竟然伏在我的肩頭在嚶嚶低啜。我情不自禁的抬起了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微涼有點發抖就像一塊冰瑩滑膩的玉石。這是我第一次握住異性的手。她對我説:“你到了部隊裏,別忘了給我來一封信”我默默無語,只是微微的向她點了點頭。

到了部隊裏,我就買了一大把的郵票,在沒事的時候,就把紙墊在腿上依着揹包向家裏寫信。而大多數的信都是寫給雪的。每天,郵遞員送信件來,我都跑到最前頭,當我拿到她的回信,我的心裏是多麼的高興啊!可是,再後來,我給她寫了好多的信,都不見他回信。經打聽,她已和大隊書記的兒子好上了,並且訂了婚……

“叮鈴鈴……”我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回憶。我忙拿起電話,按下接聽鍵。

“尖嘴鶘鵜!姐告訴你,你的外甥女後天出嫁,你這個舅爺總不能缺席吧!”這是同窗馬麗麗的聲音。她比我小几歲稱姊,明顯她是以小犯上。

“你這個爛馬蹄子怎麼這麼沒大沒小,大清早就來哥這兒討便宜!”我也反脣相譏。

“呵呵,討便宜?本來你就是小弟我是大姐嚒。”馬麗麗仍然油嘴滑舌的侃着。

“你清楚今天是幾了?我知道你是個啥事都不曉得的糊塗蛋子,今天是正月是十三,後天就是十五,到時候不來或是來晚了,別怪大姐我訓你哦。到時候你準時來,我會送給你一個驚喜。呵呵!”電話裏又傳來馬麗麗爽朗的笑聲。

馬麗麗是我高中同學,她生得體壯高大,黑紅的臉,粗而微帶沙啞的嗓門,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絲女人的跡象。從背面看,聽聲音,倒像一個粗獷的男人。她是屬於那種性情豪爽,風風火火,乾淨利索的潑辣女人。她是女生中的首領。我是男生的大王。兩個陣列經常對峙吶喊。為了攻擊對方,雙方都集盡腦筋搜索尖刻的詞或是利用形象思維去詆譭對方的形象。一次我機靈的一動,送給馬麗麗一個綽號:馬蹄子。我語一出,兩個陣列轟然的響起了一片笑聲。而馬麗麗眯着眼也在樂。我這個“馬蹄子”的雅號直壓得馬麗麗三天沒有抬起頭。我們男生見到女生的首領被鎮住,都以勝利者的神態出現:走起路來昂頭挺胸。

然而,馬麗麗哪裏是在屈服,她每時每刻都在動腦筋準備向我進攻。一天中午,我剛踏進教師的門檻,馬麗麗就急急地闖了進來,並有意的撞了我一下,説:“好狗不擋道,當道不好狗!你這個臭鵜鶘!”他的語一出,那些女生便樂了起來。

我急忙的翻開字典,才知道,鵜鶘是指專門遊走在爛泥沼澤水邊以臭魚爛蝦為食的又笨又醜的尖嘴鳥。這個馬麗麗怎這麼的損,啥名不好卻送給我這麼一個綽號。於是我咬牙切齒地吼道:“你個爛馬蹄子,什麼名字不好卻送給我這個名號!”整個教室裏都能聽到我吼聲……

“你怎麼不説話,在嗎?”

馬麗麗的呱噪又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不勝酒力,幾乎是沾酒就醉的人。

中午飯後。我睜開眼卻發現躺在馬麗麗的牀上,我立即坐了起來。馬麗麗的丈夫陳礁也是我的同窗。他正仰卧在牀上酣聲如雷,哈出滿屋的酒味。

我悄悄的下了牀,走了出來。才發現,天色已近黃昏。

“醒了,沒啥事就多休息一會兒”馬麗麗一本正經的説。

“不了,家裏還有點事,我得趕回去”我邊撓着暈乎乎的.腦袋邊説。

“你找藉口也不會找,現在農閒能有啥事,今天晚上在這陪着我們看花燈,完了,我們不留你,咋樣?”我從來沒有見到馬麗麗這一子一板的樣子,咦!真是太陽從西邊出。

“我回了,你轉告陳礁,他在睏頭上,我不打擾了,希望你們常去我那玩玩,再見!”我執意的走出馬麗麗的家,邊把手插入兜內邊向車子走去。

糟糕!口袋裏空空。幾個口袋翻個底朝上卻不見車鑰匙的影子。我像個漏氣的皮囊、熱身子掉進冷水裏一般。沒鑰匙怎不能扛着車走回家吧。我心裏思忖着:鑰匙還能掉在的牀上不成?我立即又返了回來。

“你不是走了嗎?幹嘛又回來,還想再破費我一頓不成?呵呵呵……”馬麗麗一邊樂一邊看着我,眸子裏透露出十二分的詭祕。不用問,鑰匙準在馬麗麗的的手上。

“別裝了,鑰匙!”我帶着幾分羞赧,向馬麗麗伸着手。

“你這個死鵜鶘,正經點,你這麼個大老爺們別這樣的損人,鑰匙在你的兜裏咋會到我的手裏,是我到你兜裏掏的?自古以來男女授受不親,你這不是明明的在埋汰人嗎?呵呵……”説着,馬麗麗竟得意地大聲樂了起來。

“別裝蒜了,不是我污賴你,鑰匙一定是被你撿去了,時間不早了,你不知道大哥我老眼昏花,天黑開車眼睛不好使嗎?”我故意倚老賣老的説。

“咦!你説這話也不怕折斷了舌頭,你就是喊我大姐也沒有鑰匙給你,你鑰匙掉在那就去哪兒找去,別在我這裏胡攪蠻纏,你不是要走嗎,快走啊!呵呵……”馬麗麗仍然樂個不止。

“不是我耍無賴,飯前,鑰匙還在兜裏,又沒到哪兒去,你説我的鑰匙能丟到哪兒去,就瞧你那樂呵呵的樣子,你沒撿到鑰匙才怪呢”

“呵呵呵”馬麗麗沒做回答,只是一個勁的樂。“哎呦,樂死我了”馬麗麗樂了一陣子後,掏出手帕拭着溢出的眼淚。

“天黑了,快把鑰匙還給我吧”我不得不低聲下氣的向他詇求着。

“呦呦……你是什麼意思,你認為我是在有意的挽留你勾引你,當初,我為小姑娘的時候就沒有正眼的瞅過你,現在已是老太太還能當着老公的面去勾引你不成,看可把你美死了”馬麗麗的話愈來愈離譜,我雖然是個老頭也臊得滿臉通紅。我不停地撓着頭想盡快的想個法子離開這個令我十分窘迫的地方。

“哎吆,這是啥東西,硌得我屁股好痛啊”隨着陳礁伸懶的動作,手裏傳出嘩嘩鏗鏘的聲音,我猛回首,看到陳礁仰着身體手裏正捏着我的車鑰匙在空中一圈圈不停地甩着。

那正是我的鑰匙,我不言不語,近前就去搶鑰匙。陳礁那隻拿鑰匙的手倏地藏在身底 ,説:“你這傢伙先鬧我老婆不得按安寧,把我吵醒不説,你又想來修理我不成,我警告你,離我遠點,我可是一個一百八十度的高血壓外加心臟病的病鴨子,今個兒又夾老同學相聚,高興,又喝了幾杯酒,如果給我整出問題來,那可是你自己找麻煩哦,我可是先給你提個醒。”他説的話一點不假。我伸出的手又拳了回來。

“你給我放聰明點,今個兒不在這陪着我們看過燈就想回去,那是沒門!再説,今天正是元宵節,燈美月圓,這是個難逢的好時機,不去賞賞美景,飽飽眼福那才是個笨蛋呢。”陳礁見我老實地站在一邊,卻來了神,霍地做起來,口裏振振有詞。他撈過茶杯,咕咕猛喝幾口,又説:“從我這而向東百十來米再向南一拐,就是汴河路,也就是我們市的燈展區,奇形怪狀的燈籠都有,那紅都大廈門前的燈籠就是我們公安局參展燈籠,你那小腦瓜又有點文學細胞,説不定你還能受啟發寫出一篇文章來呢。”

3

晚飯,陳礁沒有吃,他只是捧着茶杯睡眼惺忪地瞅着茶杯説:“我渾身疲乏得很,你先去,我稍休息一會兒就去,你可在洪都大廈門前等我們。你看行嗎?”

陳礁説的路線我是爛熟於心。我出了馬麗麗家門,向東走去。

天色已經黑了,路兩旁的燈都噴着昏黃的光。在每所居民的門前都掛起了小燈籠,有的是象徵富貴的“宮燈”,有的象徵吉祥富餘的“鯉魚燈”,還有的是暗示着盎然春天氣息的“紅蜻蜓,綠青蛙燈籠”……

走到汴河路的拐彎處向南看,在我的眼裏出現一片燈的海洋。在汴河路向南拐,是一道市面寬敞的街道。在這街道的最北面,左邊是龍燈。右邊是鳳燈。龍頭鳳首相交,組成一個五彩繽紛的彩燈拱橋。拱橋下,人流熙攘。目光從這座彩色的拱橋中向南眺望,便是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燈的海洋。氣死風的“柱形燈”,羅列在路兩旁;那些 “西瓜燈,金雞燈、孔雀燈、青蛙燈、燕子燈、鯉魚燈、”……錯落有致的點綴在燈的海洋中。還有一些別出心裁的創意燈籠。六個圓形的小燈籠環着中間一個紅燈籠組成一個圓分別流露出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光暈,燈綵斑斕,爽神亮目,很是美麗。在燈籠的海洋上面有一株燈籠樹,燈籠樹的椏杈都是深棕色,從椏杈中隱約溢出墨紫的光;在這燈籠樹的椏杈上分別勻稱地綴着兩片綠葉相夾着狀同紅蘋果樣子的紅燈籠。綠葉瑩亮,燈籠豔紅。令人督上一眼就會有頓覺氣爽神清的感覺。在紅都大廈門前果有一盞多圖案多形狀相迭的燈籠:最底層是一盞碧綠“荷葉燈籠”,荷葉上是一盞用日光燈作光源的“蓮花燈籠”;在蓮花燈籠的上面是一對金光爍爍的“金元寶”燈籠;在金元寶的上面便是一對扭尾乍鰭的“紅鯉魚燈籠”,其態栩栩如生,活靈活現;這個燈籠,很有創意、寓意。不用問,這就是陳礁的單位的展燈而無疑了……

“橐橐……”背後傳來女人高跟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這噔噔的皮鞋聲在我的近處消失。繼而,我嗅到了一股香水味。在這月圓燈美的元宵節,年齡不一的女人相夾在人流裏。那高跟皮鞋的噔噔聲,香水味到處都是。身旁這位女人沒有引起我的注意。我仍然看着遠近的燈籠,欣賞着這元宵節的美好夜景……

“我叫你兩在正經!”冷不丁,馬麗麗的胳膊一擁,沒讓我反應過來,我的頭正與一個女人的長髮頭相碰。“咯咯”馬麗麗沙啞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這個馬麗麗,什麼樣的玩笑都能開,你怎麼這麼的莽撞,太出格,你就等着捱罵吧!”我的心中微帶幾分愠怒、羞怯,仄着耳朵注意着身邊這位女人的動靜。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兩個女人的笑聲一齊湧入我的耳臌。一個是馬麗麗,一個是另一個女人的笑聲。

我愣怔的看了看馬麗麗,又看了看身旁這位女人。一頂黑髮如烏雲翻卷,顯然是焗燙過了的頭髮。在烏髮下面,一個口罩遮住了整個臉。一件合體的黑色呢子大衣勾勒出一個女人稜角分明的曲線美。隨着咯咯的笑聲,滿頭捲曲的頭髮都在顫動。彷彿是黑色的漩渦在顛簸漩動。她慢慢地取下口罩,在朦朧的燈光下,我看到了一個朦朧的面龐,這面龐如雲靄似霧瘴在我的面前晃動着飄忽着;這面龐又如一塊美麗的玉石從幾十年的時光隧道中曳着美麗的光環來到我的面前,變成一個清晰的面孔又倏地闖入我的心裏,使我眼前一亮:哦!她就是我夢中的雪!

“這是我們單位參展的燈,燈意是:我們全體幹警期待全市人民在新的一年裏平安吉祥富貴有餘的意思,你看看能不能顯示出這個意思,給我們提提意見。你們在這聊聊,我們到南邊走走,很快就回來。”

我終於明白了馬麗麗陳礁苦苦留我的意圖。他們是有意地方便我們談話而回避我們。

“你沒想到吧,我們會在這時 這個地方相見吧”雪一邊盯着我一邊説。

“是啊,我正想問你呢,你咋會在這兒?”

“我怎麼不會呢,馬麗麗是我最要好的同學,他的女兒娓娓是我的乾女兒,乾女兒也是女兒,乾媽也是媽。女兒喜事,媽能不來嗎 ?”

……

“是不是馬麗麗給你説好的要你在這兒等我的?”

“呵呵……”雪沒有作回答 ,他的笑聲間接的告訴我:我與雪在此處相逢,全是馬麗麗,陳礁的撮和。

“你恨我嗎”雪突然的昂起頭看着我説。

“瞧你説的,老同學相見何言恨?”

“你不恨我?”

“不恨。難道你恨我?”

“是啊,我恨你。開始,我恨你,後來,明白了又不恨你了”

“你為什麼恨我,是不是我在哪點傷害了你,要不,你咋會恨我?”

“就是你去軍營裏的時候,我看到你們男生去參軍,我羨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我想,我要是男生就好了,也能和你一塊兒報名當兵。我見到你給我來信説起你緊張的部隊生活和北國的風土人情,更使我神魂顛倒。白天在課堂上也安不下心來,心老是在開小差溜神。晚上我就躲着媽媽給你寫信,可是後來,我給你寫了好多信卻不見你的回信。你不理睬我,我的心裏好惱好恨你。後來,一個大隊支委向我透露消息,才知道我們大隊書記看上了我,想要我當他的兒媳婦。他到處散佈謠言,説我已經和他的兒子訂了親。他這樣做目的無非是讓世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兒媳婦,本大隊的人不敢得罪他,遠處人都知道我有了主也就不來提親。在書記的眼裏,我是他笊中的魚,遲早都不會出他的手心。所以,你的回信都是郵遞員圖省事把信件報紙一同丟在大隊部,你給我的信都被書記扣壓了。開始我矇在鼓裏,焦爛了心在傻等你的信息。在焦急中怪怨着你。事情知曉後,我的肺幾乎被氣炸,一天我指着書記的鼻樑大罵:別看你是我們兩千五百多口人的土皇帝,可是我不稀罕,想要我當你的兒媳婦是白日做夢,就是想瞎了你的眼也休想成!那年你到紅塔採訪路過我家門前。我喊你送給你一本《創作大全》,目的是我想借此機會想向你把事情説清楚,可你呢,就是那麼個倔樣子,拿過書後頭也不轉就和一個與你一道採訪的女孩子昂然地走去。我記得那是個黃昏的時候。我看着你們在夕陽裏跳動的身影,我的心碎了,躲在屋裏哭了好一陣子,媽媽問我啥事?我沒辦法只得撒謊説我的頭疼得很厲害。害得媽媽火速找來架子車要送我去醫院看醫生。再後來我得知你與臨村的姑娘訂了婚不久就結了婚。我就覺得頭重腳輕面前昏暗。我恨死那個書記,我寧願打光棍也不能便宜他的兒子。一賭氣跑去蘇州一個遠房的姑母家,不久在姑母的撮合下,與一個姓樑的小夥子認識、不久也就結了婚。我人在蘇州心在家裏。我與他躺在同一個枕頭上,往事像放電影一樣在我的眼前出現。我也記不清我在夢裏與你見了多少次面。醒來,除了被淚水打濕的枕巾外,一切都是空。每一次的夢都是那麼的甜蜜;夢醒,都是那麼的孤單冰冷。

今天是我主動要求馬麗麗從中搭橋與你見面。我現在想知道,在我們分別的日子裏,你思念過我沒有,甚至是在夢裏,哪怕是一次!”

天吶,她也在夢裏作永久的思念。我沒有作答。他的話像一股澎湃的温流激盪着我的心。我情不自禁牽起了她的手。

“嘖嘖……到底是老情人見面是那麼的蜜意纏綿,能否再浪漫些,也學學那些年輕人啃啃嘴親暱親暱嘛,尖嘴鵜鶘是木疙瘩,那麼白雪公主就不能主動些?”不知啥時候馬麗麗與陳礁又迂迴到我的背後。

馬麗麗又説:“看你們情義繾綣的樣子,那今晚上就不用回去了,我家閒置的牀有的是,你們可以在這熱乎熱乎,暢聊個通宵。白雪公主不告你,我們不舉報你,你還不白撿個便宜!呵呵……”

這個爛馬蹄子,爛嘴沒遮沒攔,像一個決堤氾濫的洪水。

雪樂得滿頭鬈髮亂顫。她一邊樂一邊箭一樣奔跑過去,頭埋在馬麗麗的懷裏,一隻胳膊摟着馬麗麗的脖頸,另一隻手捶得馬麗麗脊樑骨咚咚的山響。

我見時候不早了,就説:“爛馬蹄子。你導演的戲我已唱完了,該放我走了吧。”

“你想走也容易,得喊我一聲大姐就放你”馬麗麗從兜裏掏出鑰匙,在空中掄個圓,閃爍出一個亮眼的光圈。

“這是你説的,可算數不?”

“當然算數嘍,你大姐我啥時候説話沒算過數?只要你喊我聲大姐,我就立馬給鑰匙放你回去”

“大雞肋”我的話剛一喊出口,馬麗麗根本沒有聽懂我在喊什麼,美得她邊拍着雪的背邊呵呵地笑着。她的笑聲特響——一副得意的樣子。

她把鑰匙忽地向我扔來。我接過鑰匙,心裏極為輕鬆。

為給馬麗麗一個回擊我就一字一字的喊道:“大——雞——肋”

“你這個尖嘴臭鵜鶘,我説你咋會如此的爽快!呵呵”馬麗麗方知上當,鬆開雪,彎着腰,一手扶住膝蓋一手指着我笑罵着,樂得她差點背了氣。

我匆匆的行走在燈籠的光暈裏。背後隱約傳來馬麗麗和雪的歡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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