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夜隨筆

某日深夜，我醉醺醺地從酒吧出來，含糊地與朋友告別，揮手攔了輛出租車，我上車説了一個地址就睡過去了，只到司機叫我才睜開眼。下了車，我在幢幢高樓間轉悠，卻怎麼也找不到家門了……

我以為清醒。我望着一樣的高樓，卻怎麼也打不開單元的門。我坐在台階上，醉眼中忽然疑心自己走錯了地方。我恍惚記得是住在一條清靜小巷裏的牆門裏，走上青石階，是兩扇厚厚的黑木門，門上還有兩個銅環。因手摸得次數多而變得滑亮。推門“吱呀”一響，牆院裏有一片空地，種着一顆老槐樹，牆邊還有紫藤，開着碎紫的花朵。裏面住着好幾户人家，夜半時分，甚至能聽到木板隔壁人家掀馬桶的聲音。

恍惚小巷是鋪着鵝卵石的，盡頭臨着一條小河；河水不清不渾，石埠上總有人在洗菜或洗衣服。夏天的.時候，小孩抱着一根毛竹在河裏浮着，或在橋墩上跳水。河岸長着一片井柳，大朵大朵紫色的花開滿了河沿。傍晚，每家都端了小桌小椅坐在門口吃飯，夕陽的餘暉掃在小巷的泥牆上，有種温馨的味道。到了夜晚，小巷裏一片安靜，惟有路燈下，一隻壁虎悄悄爬在牆上……

我後來也許睡着了，睡夢中我還在想：不錯，我是住在那條小巷裏。可是小巷去哪兒了？小河去哪兒了？那棵老槐樹又去了哪兒？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