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全能老太婆散文隨筆

去年夏天的一段日子，朝陽中路百二河水泥澆鑄的光滑平整的河道上，早晨老喜愛打拳劍煉身手的好幾位老孃們兒不見了身影。一打探，原來是去六堰老年大學學新武藝——“三十六式太極刀”去了。那裏，有一位武術老師專門教練。

“三十六式太極刀”的光碟我看過，是武術名家馬春喜老大娘做示範教學的，那一整套動作真是武術與舞蹈的絕妙組合，剛柔相濟，新穎別緻，造型優美，出奇制勝，很是養眼。我想很快學會那一套太極刀，雖然看得明白碟子上的動作轉換，但總不如有老師親自在面前教學來得直觀，學得容易。有在河裏煉拳的同道説，你別急，過幾天，老年大學的課程教完了，老師就會到我們這河道里來的。於是，我就很耐心地等待武術老師的到來，並且想象能去老年大學專門授課的武術教練是什麼模樣？

那一天清晨，忽然有人指着鐵橋旁邊的下河梯子説：“老師來了，老師來了！” 我也隨着眾拳友的目光眺望，一位身攜刀槍劍等全副武裝——身材只比豎起來的寶劍高不了幾多的女性兒童摸樣的人，緩緩下着梯子，朝太平洋保險公司這一截河道漫步過來。走近一看，天啊，衣服褲褂的尺寸，絕對是童裝尺寸，尤其是那一雙鞋子，完全是兒童的號碼——但可不是兒童，看面容論年紀，起碼是過了花甲之歲的老人呢。

眼前的袖珍老太婆就是我們盼望了很久的武術老師？是在市老年大學授課的`老師？！

可眼前的事實，充分證明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句民間俗語的準確。先欣賞袖珍老太的“武器袋”就可以證明她的聰明，那武器袋是一條水磨藍顏色的牛崽褲改裝的，兩條褲管對疊合攏，褲腳口則兩邊縫合，從褲腰的空擋中一分為二，一邊插雙劍、單劍，一邊插大刀；原來用來插手的褲兜，現在插的是跳舞的花摺扇和練武的功夫扇，屁股口袋則變成了刀劍演練口訣珍藏處。武器袋不是百寶庫，卻是百寶褲，從褲筒裏還可以掏出快板、健身球、花手絹、紅綾等道具。

老太婆老師開始講課了，雖然不是學校課堂裏那般正規，但是我們確實是畢恭畢敬地聽呢。她講的劍，是國際比賽通用的四十二式太極劍，她講的拳，是國家體委推行的專門競賽套路——四十二式太極拳。當然，眼前最想聽她講新武器——大刀（也稱馬刀），袖珍老太很熱心地作起詳盡介紹：一把刀上有很多名稱，諸如有刀脊、刀背、刀刃、刀盤、刀把、刀彩（刀把上系的紅綾）；接着講主要刀法，有劈、截、斬、攔、推等手法的不同。講着講着，袖珍老太就開始示範動作，呀，真是好身手，閃跳騰挪，推擋攔截，弓步馬步，纏頭裹腦、虛身起跳，衝拳亮掌，側身亮相，腿腳快捷，招招到位，式式標準，造型生動，畫面優美，可謂神形兼備，尤其是神態的逼真動人！

總而言之，袖珍老太婆打出的刀劍套路，不僅只是健身，而且是藝術觀賞的享受，不僅活動了人的筋骨，而且愉悦人的身心。袖珍老太婆身懷很多文藝和武藝，我都想學習。聽她的姓與我的母親同，我則有意攀親戚，想她優惠教我幾招。她很認真很嚴肅地教練了幾個早晨，還從家中帶來了錄音機，要我們配着樂曲打三十六式太極刀。樂曲是名曲《彩雲追月》，很優雅，很動聽，與刀的套路很和諧。不知道怎麼的，我操着刀卻聽不進《彩雲追月》的旋律，一掂刀就想起了日本鬼子，心裏總是記着抗日歌曲：《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