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的雪 經典散文

來源:文萃谷 2.07W

正值隆冬,農曆二十四節氣的“大雪”。吉林文學正渴望一場降雪。

文學的雪 經典散文

雪與“年成”有關,俗稱“大雪小雪又一年”,雪中度過的年終歲尾期待有雪一樣的收穫和雪一樣的開始;又常説“瑞雪兆豐年”,這是中國農曆社會留給我們的美好記憶和寶貴經驗,雪來了,春天還會遠嗎?而這句話中我們看到雪中的“來年”是對春天的超越,是更為實在的越過了春天的、比春天還遠大的“豐年”。

12月5日,“慶祝黨的十八大吉林省重點文學作品(吉林文學書庫首輯10部)出版首發式暨第三屆吉林文學獎頒獎大會”在雪後晴朗的日子舉行,為多雪的吉林又降落了一場文學的雪。

今年北方多雪、吉林多雪,多得居住在城中的人都有點不習慣。雪多且大,省會長春連下三天72小時的雪,也算罕見了。今年的雪還實成,少那種輕飄的雪花,多為麪粉式的細小顆粒狀的雪霰,漫天遍野,無孔不入地覆蓋,無處不白。

日子好像清新了許多,生活也滿懷希望走向澄明和清白。“烏托邦”必須拋棄,“中國夢”依然清晰在前。物質的文明是必需的,但物的混濁與無度膨脹卻必要予以澄清。中國人的幸福觀中,“清福”為上,而所謂清福,是將清作為福的維度,指向社會清明、生活清澈、人生清白(有關清福概念,得自一位朋友的'研究和啟發),在這個意味上面,文學如雪,“美麗中國”的維度上,文學的雪還應來得更多些、更清白些、更實成些。

70年前的一個大雪的冬日,詩人艾青寫下了“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的著名詩句,但他在那樣一個時代,整首詩的重心並不能安放在“雪”上,而是極寫、透寫“寒冷”,他最後只能無奈地發問:這些寒冷的詩句,中國,能給你些温暖嗎?

70年白駒過隙,時代已換了天地。今天的我們已可以將生活更直接地期冀於“暖房子”,而不必先要去解決那些過去歲月中似乎更迫切的“救亡圖存”式的宏大敍事問題。今天的雪已可以讓我們開掘它除了寒冷以外的更為寬廣深厚的意義。比如,在雪中,文學可以做的一些事,就像一句成語所言:“雪中送炭”。送炭即是送温暖,正因為有雪才需要温暖,如果我們渴望温暖,就沒有理由不需要雪。這使我們能夠更加豐富和辯證地去理解雪。雪的清白,雪的清醒,雪的寧靜無聲,雪的純潔無華,雪的肅穆默存,以及雪的滋養春天、趨向温暖的價值,都使人類獲益匪淺,從此有了理性的維度和智慧的清醒。細想一下“温暖”這個偉大而奇妙的漢語詞吧,它告訴我們暖並不是暖得無度,不是熱得無限量,它是適度的、温的,是與温馨、温飽、温和、温柔、温順、温熱、温情等詞連在一起的,是適合人性的暖(日之愛),是來自太陽的愛,而不是毒熱,不是灼熱傷人。“温”得自於水的體驗,並融合進暖日的體驗,它的智慧中一定埋藏着來自於雪的維度上的糾偏與清醒,這是自不待言的。在這個意義上,文學與雪有着相互闡釋、互為隱喻的相通之處。文學的價值,就在於要為人的生活蓋一座“暖房子”,而這座“暖房子”一定要以白雪的世界為背景,在克服寒冷的同時,還不失清白、理性,不失清潔、純粹,不失清靜、順天,這些雪的品質説明,雪擁有最本真的“文學性”。

今天,中國生活不僅要持續不斷的物質張力,生存困境似乎具有永恆性,而其舒緩之法,就在於要多一些雪的清明、清白與清醒,在物慾橫流與世俗喧囂之上,有雪與文學的存在,會是天外傳來的一種福音。多下幾場純潔無聲的“文學的雪”吧。

還記得30年前開始流行的一首歌曲嗎?它唱道:“我愛你,塞北的雪飄飄灑灑,漫天遍野你的舞姿是那樣的輕盈你的心地是那樣的純潔你是春雨的親姐妹你是春天派出的使節。”由此可見雪的品質是中國30年改革開放的理想境界之一,“春天的故事”裏,也有雪的故事,而文學,註定要講好春天的故事,講好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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