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孃親美文欣賞

來源:文萃谷 1.85W

題記——衣裳在添幾件、飯菜在吃幾口、出門在外沒有媽熬的小米粥……

我的孃親美文欣賞

一野的綠色是冬天留下的蒼桑,唯一的驚喜,是我看到了這驛路的梨花。這是我剛到珠東所感受到了,這裏是母親的出生地——我的外婆家。對於外婆而言,其實每一個人對於“外婆家”都是一個童話。對我而言更是,因為我家離外婆家更遠,在我的記憶中,似乎母親帶我回外婆家的次數少得可憐。而今我對母親的感受更是糟透了,如同冰壺中裝了水,裏裏外外全是不想流出來的淚!

母親病了四五個年頭了,精神分裂,開始的那一兩年裏,我還到處求醫問藥,後來,母親“六親不認”了,對我更是破口大罵,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上班下樓時,聽聽她是否在熟睡,那一天我的工作就會安心多了,如果她起得早一點,我就會擔心,今天是不是又會出什麼幺蛾子,會不會又跑出去呀,弄得我一天到晚狼狽不堪,漸漸的,我對母親的愛變成了“恨”,變成了遠遠的躲避!

在我的記憶中,母親善良慈愛,對我更是愛到了極點,我從小多病,母親幾乎傾其所有,為我看病。記得那一年的秋天,母親為了省下五元錢的車費為我看病,從家裏走了30裏地到縣城等我,當我坐車到了縣城,看到母親一頭的黑髮不知是被霜浸染還是愁白了的白髮的時,我幾乎熱淚噴灑而出。我將當時的感受存入了我的腦海,我當時想,母親是這個世上最愛我的人。而今,我的母親卻到那裏去了呢?我懷着實落、沮喪與彷徨。當時我只是想,排出家裏所有的困難,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倍着母親漫漫的變老,這也算是“敬孝”了!

愛,對於母子之間來説,肯定是母親更多,老人們常説:“娘想兒,路來長。兒想娘,扁擔長”。我想,我會“長”一點,因為我的記憶裏全是母親對我滿滿的愛,那些記憶,在別人看來會是笑柄,會成為扁低我人格或是我做人尊嚴的理由!因為,我的記憶中是父親與母親在當地的街上與賣苦力來維持一家的生活,在她們的汗水中夾雜着帶回來的甜餅或食物,而在別人的眼中,那是沒“能力”的代表。這也是在我走入別人視線中好多年與來還沒被認可的因原之一。有時我也悲慘的覺得家的“成份”總讓我在一些當地的同事眼中感受到點不自然。但我也“高傲”的認為,母親靠力氣掙錢是光榮的……唉!而今,母親且讓我將這引與為傲的“尊嚴”也丟了,更讓我抬不起頭來。而我也只想守望着這份寧靜,不想讓別人知道太多。因為,這個社會不相信眼淚,只能悄悄的為自己的未來奮鬥!

2015年的春節,我看着母親的在春天將要到來的洗禮中容光換髮,我的心又開始緊了起來!正當我吊心掉膽的上班的時候,且接到了調令,將我調到了離家30裏外的珠東,當時我的心一下掉進了冰裏,我知道,以後不能在朝夕將母親放到我的視野範圍裏了,我將我的情況用短信發給了局領導,領導回覆:“文已下,隨後核實情況處理”,我知道我這麼一個不求上進的小職員要想改動局裏的調令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我沒有説什麼,在春節放假的最後一天,我去報了道,且聽到了父親電話的那頭説母親又找不到了。我又向領導請了假,趕了回去,找了一天,拖着疲倦的身子,終於在10公里外的地方再次見到了母親,一身的單衣,鞋不知那去了,見到了我們的到來還拼了命的跑。我那時對母親的恨真到了極點。長長的一聲歎息,夾雜着複雜的感情,再次將失而復得的輕鬆與淚水變成了對母親的嘶吼,父親也發瘋似的嘶吼與責被。我真希望母親能明白:“我將不能長期的倍在您身邊,不能為您遮擋風雨啦,兒子有自己的路要走,多年來的平靜將失衡於這一紙的調令,而您這樣真的有可能從此失去我們這個在風雨中成長起來的家呀”!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將照看母親寄望於這個64歲連飯都會忘記吃的父親身上,因為他也可能忘記了“家”在哪呀!

回家,帶上父親、母親,我們這“團了圓”的一家子,回家過年!

春節的晚上,沒有璀璨的煙火,沒有豐盛的晚餐。我只是“向徵性”的做了八個小菜,想領着一家子熱鬧熱鬧。而飢餓的小女兒卻早早的在我的背上熟睡了,可能是餓過了頭。妻子也因太累説是要上樓休息……我知道,妻子是因為心中的苦痛而去找個角落哭去了。當我進門看到妻子一臉的.淚,我不知用什麼語言來安慰她,只能輕輕的將她摟在懷裏,兩人在默默的流淚,這麼多年的委屈,恰似鄰里點燃的煙火,噴射、怒放、在成為這滿天的星雨……在默默的消失。也如同這時的夫妻,在默默的哭泣,不能有聲音,因為要給我們的孩子及父母一個快樂的“年夜飯”!

過完年收假的時候,我如約到了新的崗位,臨走時,經過熟悉的二樓——母親的房間,我特意的説了一聲,“媽媽,我上班去了”,母親似乎知道我晚上不回來,就夢囈般的説了一聲小心點,我的心裏曖曖的,也有一些説不明白的酸憷。

一路的行程,唯一的驚喜就是這報春的梨花了,不與羣芳爭春,靜秀於枯木之中,也正如我的思想,只想當一個小職員,圍家而勞,不爭、不拘而安也!只是這一路,且也讓我將兒時來外婆家的殘片拾取了一些。我產生了一個衝動,就是想去看看外婆的老宅,儘管外婆已去世了多年,但那裏會有母親童年的回憶!

幾天的加班加點工作,終於擠出了點時間,我就迫不及待的去了,舅們見到我來都很高興,席間,大舅在次談到了母親,並指着這三間瓦房的柱子、樑對我説:“以前家窮,在那年下大雪時,別人家的樹被壓斷了,扛不來就不要了,這些都是你媽媽與外婆從十幾裏外的雪地裏扛回來的呀”!我問大舅:“那時母親有幾歲呀,那些男人們都扛不回來的樹,兩個女人就扛回來了”,大舅説大概也就十三四歲吧!十三四歲,我呆滯了,在深沉之後,我推説因單位有事,我要去加班。因為,明天的週末,四點下班,我要回家,去看看我的瘋娘!

一進門,母親一臉的驚喜,還從枕頭下找出了一個乾癟的蘋果遞給我説:“蘋果……平安”!我在也沒能藏起我早已氾濫了的淚水,因為我知道了,就算母親在“變”,在她那殘存的記憶中,我永遠是母親的“心頭肉”,

回程的路,我點了首《兒行千里》,聽懂了那思兒的路,那有千里的距離,還有我的瘋娘——那殘存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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