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優秀抒情散文

來源:文萃谷 2.64W

三月的雨淅淅瀝瀝,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故人優秀抒情散文

雨水初霽的清晨,天色還不是很明朗,有些薄涼的微風將隱月巷路兩邊的梨花吹成翩躚的白色蝴蝶;落在地上的花瓣亦欲乘風起舞,掙扎半晌卻只徒歎奈何,更顯嬌柔不勝。

“嗤嗤……”伴隨着梨花被踩碎的腳步聲,她徐徐地走進了隱月巷。青絲高束,馬尾及腰。柳眉下,眼中的喜色分外明朗。

她用右手把劍輕輕系在腰間,左手從懷裏掏出一支玉簪。她緩緩把玉簪舉過頭頂,想要別上去,但她嘴脣突地微微初啟,又把手放下來,把玉簪重新放回懷中。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臉頰閃過一絲不經意的'紅暈。

她別過頭,邊走邊看路邊的梨花。梨花白得就像她的長裙。她沒發覺,那些漫天飛落到她身上,和那些遺落路旁嵌入她鞋底的梨花,都早已與她融為一色,消失不見。

她手執蘭花狀,折下一枝梨花,放到鼻上聞了聞,然後撕下一片花瓣,放進嘴裏。微甜帶澀的花瓣,讓她心中不由一陣欣喜。於是她加快了腳步,飛快穿過了隱月巷。

走出隱月巷,已是卯時初刻,街上的行人已是熙熙攘攘。

走罷一段路程,轉角處有一家面鋪,油辣子的香氣撲鼻而來。她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狠狠嚥了咽口中唾沫,走了進去,要一碗麪吃。

面端上來,她用筷子夾一口放在嘴裏。熟悉的味道在口中盪漾開來:已經三年了……

邊吃邊出神之間,一碗麪很快見底。她給了銀兩,摸摸額頭,才發現汗水都被油辣子薰出來。

她來到一家胭脂店,洗淨臉上汗水,又要了一盒上等胭脂,仔細在臉上點了一層。銅鏡中,愈顯美麗秀美的臉龐讓她不由得微微一笑。

她不捨地放下鏡子,道:“這盒胭脂多少……”話説到一半,發現老闆正直溜溜地看她。她有些微愠,眼裏突然發出殺氣,腰間長劍亦發出輕微且急促的鳴震。

胭脂店老闆心頭叫道“不好”,臉上卻掛着乾笑,道:“是小的唐突,罪該萬死。怎奈姑娘天生麗質,這盒胭脂就贈予你罷。”説完正要伸手去拿那盒胭脂給她。

孰料手未到處,只聽“嚓”地一聲,那胭脂盒早已一分為二,脂粉漫天飛舞,甚是好看。

店老闆回過神來,發現她那把劍早已歸鞘,仿似未發生過一般。

店老闆驚怕不已,沒有留意她已走出店外,留下一句冷入骨髓的話:“再敢這般看我,這胭脂盒就是你的下場!”

離開市集,出了城門,尋路古道,斜入道上一條被冬青和柳樹遮掩的羊腸小路。行了一兩個時辰的腳程,眼前豁然出現一片芭蕉林。

她感覺心跳忽的加速,腳步也不由開始輕盈加速,向芭蕉林裏面奔去。

芭蕉林裏面分外開闊,別有洞天,從內向外延伸有上百畝地,上面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花香馥郁可醉人。她臉頰不由緋紅。

三年前,她去南海學武的前一天,他説他要為她在此種上天下所有的花,等三年後,她藝成歸來,他們共隱這方花草田園,從此以花為伴,以蝶為友,快樂窮盡此生。

她理了理馬尾,慢慢地走到花園中心的木屋,舉手準備輕叩柴扉。手至半空卻停住了。

柴扉和屋外的柵欄都已腐壞——好似很久未曾有人居住了。她心裏一緊,猛地推開柴扉,跑進木屋。

木屋裏的物事和她當年離開的時候一樣,只是俱已成斑駁。不見本色的桌几上放着一根佈滿灰塵的紅線。她慢慢從懷裏掏出玉簪。

三年前的臨別之際,他送了她這隻玉簪,她送了他那根紅線;他送出的是一份飾品,她交付的是一顆心。而如今,紅線沒有把他拴住,玉簪也刺傷了她的心。

她眼裏的瑩光終於泛出,濕了她的眼黛,花了她的臉龐。她逐漸有些明白:他們的離別是一場沒有懸念的等待。這場等待裏她可以付出一世一生;而他,卻經不起半點推敲,半點風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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