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的那些人散文

來源:文萃谷 1.73W

離開村裏三十年多年了,父輩們均已先後離我們而去,我也就很少回村了。現在,偶爾回村裏,也是村裏的親戚們有婚喪嫁娶之事,得了信息,便又會回到村裏。

村裏的那些人散文

回到村裏自然便會談論起張家長李家短之類。每次回去,我也會問起兒時的一些朋友和兒事那些趣事的主人公,今夕如何?不知為什麼?每次回來,總有提筆寫他們的衝動和慾望。前些天一週之內回家兩次,瞭解了一些情況,正好滿足了這種慾望和衝動:

  (一)順順

順順和我同齡,而且同得非常的難得,我和他就差一點就四同。同年同月同日生,就是時候不同而已。順順是他名字的後面一個字有“順”字,大家便會把後面一個字重疊起來叫,這是村裏人的習慣,在我的記憶裏,至今未變。順順,其實一點也不順。如今五十一了,還單身一人。

順順,人很老實,説老實也不是説他是那種腔不開氣不出之類,而説他做人很實。種莊稼,順順在村裏是一把好手,在打工成風的日子,順順也不為之而動,而是依然堅守那一畝三分地,把它侍弄得在村裏以眾不同。在村裏順順也算得上是一個殷實之人,吃穿不愁。村裏成風,小雞滿天飛、鬥地主、悶雞等他就是一點不沾,最多站在半邊看看。順順還是一個善於幫助別人的人,他不象村裏的有些人,玩弟兄多,人強馬壯,總是欺負比他們弱小的。順順家也是四弟兄,可順順從不玩這一套。那家有個大事小物,找到他,他都會非常熱情地給予幫助,特別是那些比他弱小的,他更是會把他們的事當做自己的事來做。儘管順順有諸多好處,村裏那些大姐大嬸們也給他張羅過對象。可不知道怎麼,一個瞧不上,兩個不如意。最後形成,他看得起的,人家看不起他;他瞧不起的,人家又看得上他。順順雖然是一個農村人,我記得他也只讀過國中,中途還輟學。有一次回村我遇到他,問及此事,他説:如果找一個自己不喜歡的,要生活一輩子,心裏會彆扭,心裏難受,這樣過着也不幸福,那還不如不找。一個人過也不錯,一人吃飽全家不飢。我説:“將就點不就可以了,你兄弟的兒女們都快成人了,你不怕他們説你是“敬大爹”(村裏人喜歡把沒有結婚又比自己父親大的人叫做敬大爹)。”“他們愛怎麼叫就由他們,我習慣了。”順順這樣答覆我,弄得我啞口無言。

我在想,順順雖然識字不多,在愛情婚姻觀上卻特別象城裏人一樣。雖然他不懂什麼叫獨身主義、丁克家庭,但他的愛情觀非常簡單,要找自己喜歡的。這比起那些隨便找一個,或者隨便跟哪個都是過的愛情觀要強若干。

前一久,回到村裏,見到順順,他的精神一樣飽滿,只是頭髮已經開始花白,額頭上開始在記錄歲月的蒼桑。

説起順順,感覺非常的親切,也許是他同我三同的緣故,真希望在下次回到村裏,聽到他的事兒能有點新鮮的。尤其是關於他婚姻的事兒能真如他的名字一樣,順順溜溜的。

  (二)“快樂王”長貴

説起快樂王長貴,關於他的記憶還是兒時。記得還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生產隊裏幹活,都是一大羣人。每次幹活,都會有人悠着長貴説笑話。長貴笑話多而且大都是編成順口溜的形式説出來。他的順口溜説起來朗朗上口,聽起來舒舒坦坦。

長貴的順口溜編得特有意思,上世紀七十年代,大家的生活都很清貧。穿衣得用布票,因此長貴就會順口説:“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又無布票又缺錢,補丁爛了補丁連”、“大穿新,二穿破,老三穿個補定摞”、“大幹部,小幹部,一人一條化肥褲,前面是日本,後面是尿素”、“染青的,染藍的,就是沒有社員的”。到80年代前後,人們的穿衣打扮也有新的變化,長貴又順口如是説:“的確良,蘭卡機,鎖邊褲子綠大衣”、“尖皮鞋,喇叭褲,上衣穿着尼子布”、“藍嫌暗,黑嫌土,花花綠綠好跳舞”、“大人小孩穿的`靚,奶奶也穿花衣裳”。近些年人們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長貴又順口便説:。“穿西服打領帶,鋥亮的皮鞋皮腰帶”、“男穿多,女穿少,老穿鮮亮,少穿老”、“以前穿衣防寒流,現在穿衣趕潮流”、“以前爛了補補丁,現在不爛戳窟窿”。因水愁,因水苦,也因水窮的老家,吃水是個大問題。長貴的順口溜如是説:“大圍牆,光樑樑,吃水如喝湯;洗了臉,又洗腳,洗了腳還要給雞喝。”去年新農村建設,村裏的吃水問題解決了,長貴一邊參加義務勞動一邊説:“大圍牆荒涼涼,周圍團轉幹樑樑,幹部們來幫忙,白坡吃水有希望,五百多米深井裏,甜蜜蜜的礦泉淌,大傢伙心向往,自來水接近缸,家家户户來開溝,熱熱鬧鬧把水管裝,你追我趕幹工程,過年喝個心歡暢。”

長貴還有一個嗜好,就是村裏那一家有喪事,每晚上有人去唱孝歌,長貴是必去的。長貴的孝歌,有的編的入情入理,他可以根據死者的情況和家庭情況現編現唱,編的時候

有的引經據典、有的剖析事理。即使是現成的孝歌,什麼“割肝救母”、“王強卧冰”之類,經他的口唱出,卻是那樣的感動人。

村裏人起名大都朝着大福大貴方面來取,一家人如果有弟兄四個完全有可能依次取成“金、銀、滿、堂”。長貴的名便是這類,他的兄弟是“長髮”。儘管名如是,可長貴的命卻不如他的名字一樣,長久富貴,日子卻是出奇的長久清苦。儘管現在大家的生活好了,但長貴家的日子在村裏依然處於後列。

長貴在家排行老大,因為不是親生的,父母也不怎麼疼愛。慶幸的是,好歹還找了個女人結了婚姻。結婚後,長貴自然得搬出來自己住。長貴一家的日子過得很清苦。生產隊的時候是,現在依然還是。雖然生活清苦,但長貴天生又是一個樂觀派,從不愁吃穿,那怕吃了上頓沒有下頓,順口溜照樣説。以前如是,現在六十歲左右的長貴還依然如是一樣的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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