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腸人在天涯散文

來源:文萃谷 1.47W

還是做小孩的時候,在廣場上游玩,那是個冬季,風呼呼的叫,聲音很刺耳。廣場四周傳來同一首歌的旋律:流浪歌,我當時從瘋癲的遊玩狀態瞬時停了下來,看似非常認真的聽着這歌。整個廣場,寒風在呼嘯,歌聲在飄蕩,我成了聽話的小孩,安靜的聽着不太明白的流浪歌。我當時是不懂那歌裏面更深的感情的,我只是單純覺得好聽,而且聽着聽着,自己就無理由的沉浸在歌詞的傷感中。多少年過去了,現在去回憶當時在廣場聽到的旋律,我無法關上要流淚的眼睛,一腔的感慨是滿滿的。

斷腸人在天涯散文

“流浪”是一個多麼有個性的詞語啊,面對流浪,現代的部分人總覺得很刺激、很新鮮,甚至有更多人對它嚮往並且去嘗試,可是要真嘗試過流浪的苦後,你會發現,和親人和朋友在一起的日子是多麼的珍貴,這是許多流浪漢望塵莫及的,有親人一起的日子會成為流浪漢想都不敢想的夢。總覺得在外流浪的人就像那漂泊的浮萍一樣,他們的神情總是在外面的風餐雨宿中變的憂傷和麻木。我想他們看着在藍天飛翔的小鳥,都會產生羨慕之情,即使是鳥,都是在藍天白雲間自由飛翔。到了冬季,又飛往暖和的地方過冬;春天,繼續帶着翅膀翱翔。那些流浪的人呢,是因為種種的原因,因為各種因素導致的。他們沒有翅膀,怎麼擁抱得了藍天?他們更多的是惆悵和埋怨:惆悵生活的淒涼,埋怨社會的不公。他們的流浪不全是他們自己造成的,只是一個社會固有的角色填充,他們是成扮的演者,沒辦法,因為不管怎樣,活下去,是他們生存的唯一目標。

流浪的人總是被中上流社會拋棄,有多少流浪的人能從一文不值的角色成為受人敬仰的人呢?有,可是太少了。他們要在街上游蕩,會處處觸碰到從旁人眼裏發出的那很不友好的神情,甚至他們坐在公園的石凳上,都會有保潔員催他們離開。他們只好忍受那一切,因為他們是離家的人,沒有理由不去沉默。他們有一部分人是帶着理想和信念到外面的世界,他們暫時的沉默,是因為始終在找突破的機會。很多的流浪者即使是在社會上受到各方面的冷眼,即使是連温飽都顧不上,可他們還是依舊希望社會接納他們,他們還是不會回到有地種的農村。我多想説一句,這些人也是一羣有骨氣的流浪者,他們也是有着自己的追求和堅持的毅力的,套用一句話就是:自己選擇的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

年裏,最苦莫過於那些流浪的人羣,因為沒有錢坐車回家的;因為買不到站票的;因為沒混出個樣子不敢回家的。有家的流浪者還不至於那麼慘,至少在外永遠有牽掛,因為有親人在家鄉等着他們。這份暖暖的情意,會在他們寒冷的時候,流過他們的'心房,讓他們暖會兒,哪怕就是那一瞬間的暖意也好。而沒有家的流浪者呢,等於就是麻木的蒲公英,沒有一個停留的落腳點,在風中漂泊,也在風中死亡。

當城市的廣場街道間,沉浸在年的喜氣裏,許多人臉上都呈現出滿滿的微笑。白天,跳躍的腳步,百靈的聲喉,都在年裏歌舞。夜裏,更是熱鬧,煙花與鞭炮齊鳴,噼噼啪啪的叫聲伴着絢麗煙火在城市裏上演年的喜慶。可卻有誰注意到那羣流浪在外的斷腸人呢?有人在租着不到幾平米的房子裏挪動着身體,張開耳朵聽外面的鞭炮聲,放開眼睛,看看天空中會綻放的花火,也許,這對於他們來説就足夠了,因為他們似乎也沾了過年的光。那麼在街道的巷子,在公園的石凳上,在大橋的橋樑下,卻還有一羣無家或回不了家的人,他們在年裏繼續哀愁,一雙雙眼睛並沒有因為過年的喜慶而變得有神。是啊,過年和他們似乎是沒有關係的,不過年,他們流浪,過年時,他們繼續流浪。哪知道,過年時遠在他鄉的流浪者們真的是斷了腸啊!有人渴望回家,和親人們重逢;有人渴望有個家,享受有親人的關懷。只是,這都是沒有盡頭的渴望啊,好像流浪就成了他們難以抗拒的宿命。

此時,我那破舊的MP3裏面依舊播放着陳昇的“流浪歌”:“流浪的腳步走遍天涯,沒有一個家,冬天的風啊夾着雪花,把我的淚吹下,走啊走啊,走過了多少年華。”蒼老的歌聲,悲傷的旋律,讓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幅畫,一副描繪寒冬中一羣流浪者的人物畫。而在那副畫中,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熱門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