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戲説人生-抒情散文

來源:文萃谷 1.14W

一説到看戲,就想到古老的,流傳了很久的一首童謠,那是一老一少學唱的:“看大戲,姥姥門前拉大鋸,……”

看大戲説人生-抒情散文

我想到了魯迅先生的《社戲》,不禁,撫今追昔,古往今來,那些梨園子弟付出了心血和青春的韶華,在舞台上絕美地釋放。而今是新舊交替的時代,一切事物推陳出新的年代。我在感歎人生的犀利。

在農村,凡趕廟會,集會,都會請劇團來熱鬧幾天。説到寫戲,寫規格的請柬,很正式地早些時日專門派人去請。晉地演晉劇,有時,也客串一下河南豫劇和一些小劇種。富裕的村,就請名角,名聲響亮的多唱幾場。沒錢的村,也要請個地方方言的秧歌劇團,唱幾天為趕會助興。

對於戲曲,我是一個外行,小時候去戲場子看戲,頂多看個紅火熱鬧。那時人來人往,戲園子裏擁擁擠擠,小孩在人縫裏象泥鰍一樣串來串去。只聽,梆子一響,好戲開鑼了,剛才還很喧鬧頃刻安靜下來。台上精湛的表演功夫,令台下的老年人叫好咋舌,年青小夥打着唿哨。聽戲久了,耳濡目染,大概知道個生旦淨末醜,老生,小生,鬚生,老旦,花旦,刀馬旦,紅臉,黑臉,花花臉。再細分就不知道了。早年間,就臨時搭個簡易的戲台,如今各個村莊都修了新式的高大威武的戲台。一聽到要唱戲,小孩子老早就盼着,在搭戲台的地方一邊玩耍,一邊等着。等劇團大隊人馬來了的時候也很興奮,老在後台口踅摸,就想瞄上一眼,有時門簾一掀,也飽個眼福,越看不上越想看,有膽大的就掀開門簾瞅上幾眼,就忽而飛奔下台子跑了。小夥伴齊擁一堆,聽他胡吹海侃。

未到戲園,一路上人們三三兩兩,相跟着,捎着凳子,扶老攜幼。大喇叭已送來了‘咿咿呀呀’的唱腔,更引得人加快腳步,長大後,我不太愛湊熱鬧,有時進戲園子也是稍站一會。總覺得唱戲的説一個故事太慢,扭捏半天才唱完一句。雖不懂戲,卻愛聽一些晉劇名家的名段,唱戲的人卯足了勁,使出渾身本事,聽戲的人聽得是心情舒暢,蕩氣迴腸啊,只要一想起來仍餘音裊裊。無論什麼劇種,什麼行當,都有他最好的發揮。

唱戲的雖是小舞台,卻是唱盡人間的大舞台。

那日,因母親的一再相邀,四十多歲的女兒跟着六十歲的老母親一起來到戲園子,孝義鎮的村委大院裏奇花異草佈局很美,北面是風景樹掩映的村委,南面是大戲台,給人的感覺是乾淨整潔。一付與戲台口齊高的對聯,上聯是:鑼鼓板胡琴奏出世上悲歌曲,下聯是紅黑生旦醜唱出人間甘苦戲。橫批‘鶯歌燕舞’上下聯對仗工整,的確是‘人間甘苦戲,世上悲歌曲。

在台底下,大多是老年人,舞台上的演員賣力的一步三搖,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認真地表演,不時傳來觀眾的叫好。一甩長長的袖子,那是水袖功;官帽上的帽翅,左右搖動,忽而左搖右止,忽而左止右搖,繼而上下搖動,堪稱一絕;刀馬旦頭頂的翎子,一上一下,左右前後,高高低低,緩上慢下;徐策跑城,高大的身材圪蹴在地上穩穩地向前移動,那都是真功夫啊!唱唸做打,一點也不含糊。晚清民國時梅蘭芳男扮女粧的精湛藝術,如今李玉剛的再次‘奔月’,淚奔啊,確實讓人歎為觀止。老戲迷們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有人還為少看一段而後悔不迭,看了幾十甚至幾百遍的老劇種,如數家珍的老戲碼,迷倒了那個時代的人,陪伴他們渡過荒涼歲月。散戲了,老腔老調哼唱過把癮。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雖然現代歌舞,小品已是這個時代的'主流,這也是個標新立異的快節奏的時代,傳承了幾個朝代的祖宗精華將面臨一場革命。不知有沒有人和我一樣的同感。

我才四十出頭,小時候還是什麼都匱乏的年代,現在是應有盡有。那時想看個電影和大戲,還得跑幾十裏地。為了看電影,在掛起幕布的地方,沒片子就一直等下去,多麼執着啊,那個時代的特殊畫面。無論大人小孩都念叨着順口溜:樓上樓下,電燈電話。今天懷想起那時還很失笑人。有時白跑一趟,詼諧地逗笑‘英雄兒女白袍傳’。

而今天,二十一世紀的十個年頭,那是高樓大廈,別墅,複式樓,電梯上下,電腦見面,汽車出入,手機説話。想到那兒去那兒,火車道修到家門口。汽笛長鳴,又上新的篇章。也不是孤陋寡聞,沒坐過火車的人還不少,開通火車那日,村裏的大叔大娘相跟着過了一把火車癮在省城轉了一圈,開了洋葷。

我們像坐在一艘大船裏,有人掌舵,注視前方的暗礁;有人憑欄坐享,欣賞過往風景;有人心驚肉跳,,懼怕驚濤駭浪;有人暈船嘔吐,一刻不得安寧;有人坐上等艙,享受生活現代化應有盡有;有人坐下等艙,連空氣都污穢不堪;大部分人坐中等艙,飲一杯國產飲料,偶爾開一次洋葷,平穩地渡過人生。

我説的戲如人生,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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